他們此刻正在一家大學的外邊。牧嘉實是從這家大學出來,沈雲聚是路過這家大學。沈雲聚的目光不自覺地就看了看這家大學的名字。
曲城大學。
牧嘉實注意到他的目光,就解釋說:“這是我的大學。我在這家大學讀研究生……具體什麼專業我也不記得了,可能是生物、化學之類的吧,我剛剛從實驗室裡走出來。”
沈雲聚有些意外,他遲疑了一下,問:“你還記得?”
“不記得……”牧嘉實說,“或許我是在末日的期間才成為研究生的……不過,我剛剛清醒過來之後,就瞭解了一下情況,然後,就知道了一些資訊。”
沈雲聚點了點頭,他習慣了沉默,但是這個時候想了片刻,也說明了自己的情況:“我應該是一個……上班族。已經上了好幾年班了。至於末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也不打算搞清楚。”
牧嘉實說:“我也一樣。”他沉默了片刻,“在噩夢中看到別人的慘痛經歷,和自己的慘痛經歷,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們繼續往前走,走過了曲城大學,並且很快將話題換成了其他的。
牧嘉實思索著,說:“我們最好是能夠找到一個安全的地點,停留下來,然後嘗試尋找其他同伴。
我剛才在學校裡試了一下,網路還能用,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掉。”
“這個場景很大,時間不一定足夠我們匯合。”沈雲聚一板一眼地說,“或許我們只能分散在各處。”
“這也沒事。只要能夠保證清醒就好。”
他們商量著接下來的行動,語氣都十分冷靜與平淡。
起碼到目前為止,他們只是簡單地將這個終極噩夢當做是末日的重演。
他們還沒有意識到,為什麼這個噩夢會被稱之為……「終極」。
他們來到一個十字路口。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尖叫聲。兩人下意識轉頭看去,發現一個人驚慌地、一瘸一拐地從路過的一家麵包房逃出來,而麵包房的玻璃上,已經撒滿了血跡。
逃出來的那個人注意到了牧嘉實和沈雲聚,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下一刻,那人卻說:“你們是清醒的,對不對?!你們還知道窄樓,還知道噩夢……還知道這該死的場景是虛假的!!”
這人已經激動、恐懼到近乎語無倫次,但是他的意思已經清楚地傳達給了牧嘉實和沈雲聚。
兩名任務者的臉色幾乎一下子就變了。
那人哀求說:“求求你們,我的同事都不相信我,他們想要讓一直留在麵包房裡,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鮮血淋漓的小腿,“他們割傷了我的腿……”
他的身後,麵包房裡已經有人追了出來。
牧嘉實當機立斷,一把扯過了那人的手臂,而沈雲聚拉住另外一隻,兩個人就這樣連拉帶拽的,把這個人帶走了。
他們跑了片刻。這片區域是一個陰天,天色昏沉。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停在某個居民小區的圍牆外面。
那人連聲道謝,又因為腿上的傷口而痛得齜牙咧嘴。
牧嘉實打量著這個人,這是他們進入這個噩夢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仍舊清醒的任務者……或者扮演者?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單看外表平平無奇,但是牧嘉實對於這個人逃出麵包房時候,那種驚慌和恐懼印象深刻。
他問:“所以當你在終極噩夢中睜開眼睛的時候,你就在那家麵包房裡?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離開?”
那人苦笑了一下:“我就是……沒反應過來。我知道終極噩夢,但是我不知道終極噩夢會是這樣的,會讓我們……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