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年同住一屋簷,林笙卻完全當她是空氣。
這心性、這定力,哪是一般小孩能辦得到。
書桌前的窗戶開著一條縫,有怕冷的秋蟲鑽進來,在臺燈下打轉。
徐寫意托腮盯著卷子,琢磨林笙寫的公式,過了一分鐘,“啊!”
她眼睛一亮,緊皺的眉豁然舒展。
人趕緊坐正埋頭寫,順著林笙告訴她的思路,沒幾分鐘,就解了出來。她放輕鬆地撥出一口氣:“原來林哥哥的方法,真的有用!”
聰明的“大神”,林哥哥。
這條大腿真有點粗呢。
第一次算出數學試卷的最後一道大題,徐寫意簡直身心舒暢。
看看時間,都十一點半多了。
她趕緊從椅子上起來,收了書本卷子,好好裝進書包。
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徐寫意又拿起那隻男士洗面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奶奶的,清淡香味。
剛林笙垂眸講題的時候,她就聞到了這種香味。
——所以,那是林哥哥的臉頰,散發出來的嗎?
從衛生間出來,徐寫意又發現陽臺亮著燈。
她輕悄地走過去。
林笙背對著她,手臂隨意放在欄杆上,手裡似乎拿著昨晚那隻酒杯,旁邊的小桌依然放著酒,但不是昨晚那支。
徐寫意倚著陽臺的門邊,歪頭打量林笙。大概是因為給她講題耽擱了,他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他白襯衣包裹的肩膀,是標準肩的平且寬,看著十分厚實。
徐寫意打量了林笙的背影一會兒。
高中小女生,認識的異性基本上就是學校的那群調皮搗蛋的男孩子,很少接觸林笙這樣,胸膛寬大、肩膀厚實的男人。
那種能勾起荷爾蒙躁動的男人味,對於十七歲的女孩兒來說,真有點欣賞不來。
“林哥哥,長得可真高啊……”
結果看了半天,少女只得出這個結論。其餘的魅力,是一點沒看出來。
自言自語完,徐寫意就打了個哈欠,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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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兩季是整外最忙的時候。
九月底這幾天,兩場秋雨一掃,氣溫直線降了十來度。
手術一多,林笙也變得很忙。
來了林家住了一星期多,徐寫意也差不多摸熟了環境,就謝絕了林笙的接送。小區外有公交車到二中附近。她起早一點坐公交也不會遲到。
所以這一星期她都沒見到林笙。
他應該在醫院附近自己的公寓住。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安排在國慶節後的9號和10號。
放假前兩天通知下來,五班的學生一片唉聲嘆氣,直喊是個加班複習的“魔鬼假期”。
徐寫意倒無所謂,反正放假她也沒有別的安排,唯一的惆悵就是,想起2號是中秋,父母卻遠在西藏。她今年要一個人過團圓佳節,有點淒涼。
30號傍晚放假後,張曉勵、楊冰冰幾個女孩兒就約了她去逛街。上了高三後她們還沒集體去逛過。
徐寫意就跟杜鵑打了個電話,說晚上不回去吃。
假期逛街的人很多,女人街挨挨擠擠,都是人。
幾個女孩子放學就直接奔來,都還穿著校服、揹著書包。
“徐徐,怎麼最近都沒看見那個送你的大帥哥啊。”張曉勵問。
“你說林哥哥啊。他最近很忙,我就自己上學。”
楊冰冰湊過來,用肩膀頂了頂徐寫意,“他們整外的醫生都忙些什麼呀?好神秘。”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我乾媽說,林哥哥面部修復和再造手術做得很好。”徐寫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