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摸摸她臉蛋,“他鄉遇故友,有點小激動。”
他不能想,要放徐寫意走,未來讓她被另一個男人享受,或欺負。
一點不能想。
因為光是一個假設的畫面,他可能就要永遠把她鎖在籠子裡不給她任何機會離開。
然而,那樣對她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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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滑停。
楚越飛匆忙告別。徐寫意思索著看他走遠,猛然想起一個月前,楚越飛在車上好像提過的“江雨婷”。
她恍然大悟。
——原來,竟不是同名?!
“林哥哥。”徐寫意悶悶地跟著林笙往計程車站走,“為什麼你們的同學朋友,都是我老師……”
“這樣不好嗎?被老師關照。”說著,林笙有點想笑。
“……”
徐寫意低著眼,瞄旁邊男人邁動的長腿。哪裡好…哪裡好?以後見面,要多尷尬…
高中,她就在高暢陽的眼皮底下尷尬了整整一年。
現在,還要四年……
徐寫意頭開始的痛~
“唉。”
聽見這聲嘆息,林笙整齊的濃睫一挑,斜一眼蔫兒吧的女孩兒。嘴角,不自覺上翹。
——喜歡他,總得有點代價。
哪兒那麼容易得到的。
林笙送徐寫意去民宿酒店。
徐大江和陳慧萍要臘月二十七才從西藏回來,夫妻倆先在網上訂了去年那家民宿酒店,給女兒住著。
下車時,林笙將所有行李都拿了。徐寫意空著手,無措地在原地站了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小跑去給林笙摁電梯。
兩人一起上樓,又按照房東給的密碼開了門。
房子空置太久,空氣有股沉悶味。
林笙在半新不舊的沙發坐下,打量這麻雀肚子般擁擠的兩室一廳。
貼紙裝飾的牆面,留著兩隻腳印,做工很糙的廉價桌椅已經磨損掉了些漆……
“林哥哥,要喝點茶嗎?”徐寫意找到了水壺,笑著對林笙指了指房東留下的散裝茶葉。
林笙目光在灰濛濛的玻璃罐上,反感地凝了凝,然後才淺淺揚唇:“好啊。”
“那你等一等,我先用開水把茶具消消毒。”
她活潑地轉身,馬尾劃了個弧。
林笙手肘著雙膝,聽見水聲看向廚房,少女正認真地擦洗茶具。彷彿心有靈犀,徐寫意抬頭,立刻燦爛地笑:“馬上就好,林哥哥。”
林笙微微笑。“嗯。”
——對她的耐心和溫柔,有時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毫無道理。
輕輕吹了兩下滾燙茶水,徐寫意抬起眼:“還有點燙~”
“沒關係,現在還不太渴。”
林笙專注地打量她,徐寫意眼睛躲著:“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啊…”
“想起,你十七歲的時候給我的泡茶。”林笙彎曲食指,一刮她鼻尖,“比這個還燙。”
那次他去徐家接人,徐寫意按照父母要求忐忐忑忑地給他泡茶,每一個眼神,都在害怕他。唯恐他提手術的事。
“時間過得好快。”
徐寫意蹲在茶几邊,手放在林笙膝蓋上托腮,“一轉眼我都上大學了…”
結束對茶葉衛生的審視,林笙透過熱氣望著少女緩緩眨動的白皙眼皮。一根根毛髮,長在年輕白淨的毛孔裡。
“哪裡快。”林笙低聲。
他等得簡直度日如年。可她竟然還要三年半才畢業。還有一千多天。
“現在,還想著做手術嗎?”
徐寫意天靈蓋一涼,“…怎麼,突然提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