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賢自己吞了一片常吃的廉價止痛藥,喝了一些熱水,感覺不適已經消退了許多,卻沒想到莊算居然親自來看他,還帶了一包昂貴的藥。
從背井離鄉上大學開始,在帝都將近八年的時間,白有賢從未感受過如此體貼和關懷。當年早早搬到了校外,租住在城中村的廉價房子裡,洗漱的水都要在一樓自己拿盆打,好多人用一間公廁。
他節衣縮食只能換來薄薄的門板後面那一小塊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清靜的幹自己喜歡的事。卻失去了學校的舍友,也沒有其他親朋能對他噓寒問暖。
父親早逝,母親神志不清無法溝通交流。他逢年過節只能是給母親的主治醫生打電話,問一下母親的病情,得到的幾乎都是毫無進展甚至每況愈下的通告。如果不是當年省裡給了他這個狀元特殊優待,若是自費去治療,醫生早就建議家屬放棄病人了。
白有賢與所有同學都只是同學,沒有能成為更親密朋友的。他學習成績太優秀,平時除了上課,所有時間都在打工,或者接那種一個人就能幹的專案。他習慣了不去麻煩別人,別人也只是仰望著他不敢靠近。
除了那個叫吳天佑的師弟,主動熱情聯絡,詢問各種問題。或許是因為他們真的只是討論學術問題?吳師弟很聰明,是他喜歡的型別。正是因此他更應該疏遠,不能讓人知道他的怪癖。在國內,同性之間的感情,一直是禁忌。何況吳師弟三代單傳,全家都盼等他與一名女性早日結婚開枝散葉呢。
“怎麼了?這些藥都不合適麼?”莊算難得看白有賢發呆的樣子。是病的很嚴重麼,平素裡的精明強幹,如今卻憔悴不堪,整個人遲緩著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莊總,其實我自己帶的藥已經吃了,再吃別的恐怕藥性相沖。我也不是學醫的不敢亂吃藥。”白有賢飛速摸了一下有點模糊的眼角,讓自己的思緒回到現實。他剛才居然走神了,面對盛世美顏的莊算,人家找上門來噓寒問暖,他腦子裡還敢想別人?真是太不應該了!
結果不知為什麼,可能真是病痛讓腦子也遲鈍了,白有賢張嘴問的竟然是:“莊總,請問你出
話出口,白有賢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他怎麼問了這個?不會立刻就被開除,直接打包送回機場吧?
莊算沒想到高冷渣攻在病中理智居然這麼快就消散了,上來直接問這麼私密的問題?那他也趁機走一條劇情吧:“既然你問了,我也不瞞你。我的確只喜歡男人,尤其是像你這樣優秀又英俊的男人。”
房間裡冷氣開的很足,白有賢卻覺得自己似乎發燒了。剛還好好的,吃了藥胃痛都減緩了許多,為什麼現在突然心跳加速,全身燥熱?
白有賢垂下眼眸,不敢與莊算坦誠的目光對視,而是彆扭的說:“莊總真會開玩笑。”
“放心吧,我不會趁人之危的。”莊算越發坦蕩蕩的表態,他還怕這渣攻借病佔他便宜呢。書中描寫白有賢智商情商都超高,工於心計,能輕易將炮灰受的感情玩弄於鼓掌之中。
莊算並不想在劇情之外投入什麼感情,免得受到精神傷害。所以哪怕感覺白有賢似乎對自己有了一點好感度的提升,他依然心存戒備。
藥送到,話帶到,莊算不敢久留。怕留下了,真被“美色”所迷,失了分寸,真的“趁人之危”佔了白有賢的便宜。
“你好好休息,晚上若是還不舒服,別硬撐著去參加活動,身體要緊。資訊部的人帶了攝錄裝置,回頭你看錄影也行的。”莊算寬慰了一句。
“莊總,我真的可以。”白有賢輕聲說了一句,而後就在莊算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忽然出聲懇求,“莊總,如果你沒有別的急事,能再多陪我幾分鐘麼?”
“?”莊算心說,看來被美色所迷的是渣攻?他這是玩哪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