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朗鬱悶地摸摸自己被撞痛的唇,心想要不還是讓車伕慢點兒吧,顛簸雖好,可這也太顛簸了,便伸出手要掀車簾。
“嘶!”
馬兒又是一道長嘶。
阿朗的手猛一頓。
甄珠只覺得腰間的手臂倏然收緊,旋即整個身子便從馬車裡飛了出來。
“姐姐,抱緊我!”阿朗沉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裡面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和緊張。
她驚慌地睜開眼,瞬間便看到倒在車轅上一動不動的車伕。
拉車的大青馬焦躁地想轉過身體,用鼻頭觸碰著片刻前還爽朗大笑,用馬鞭鞭促它快跑的主人的身體。
然而它的主人已經無法再回應它了。
汩汩的鮮血從車伕的頸部流下,片刻便將泥土染地鮮紅一片。
甄珠的目光愣愣地從車伕頸部移開,望向前方。
馬車前方,是一行數十人的鐵騎。
騎著高頭大馬,玄色的衣衫上袖口繡著雲紋,除了沒有那隨風翻飛的“計”字旗和那個面冷心熱的統領,一切似乎與她離開洛城時護送當時她們一行人離開的人馬相同。
只是,眼前的人馬,人人身上皆染了血,目光森冷地看著她和阿朗。
往後看,是同樣穿著的數十騎人馬。
前面數十騎人馬中,領頭的男人面容有些熟悉,似乎是以前見過他跟阿朗在一起巡邏。
甄珠恍惚地想著,便看到那男人猙獰一笑,舉起手中長刀:
“拿下叛徒。”
黃雀
“拿下叛徒。”對方首領話聲剛落,阿朗腰間的刀便已砍向距離最近一人的腰間。
懷中抱著一個人,動作卻仍舊如滿弦射出的箭矢,頃刻間將馬上的人砍倒,然後甄珠只覺身體一轉,人已被扔到馬上。
“姐姐,抓緊韁繩,伏下身體,無論如何都不要被甩下來!”阿朗的聲音在一側傳來,甄珠下意識地按照阿朗所說的抓緊韁繩,剛一俯下身體,身下馬兒便一聲痛嘶,發足狂奔。
她驚慌地轉頭,便看到阿朗將染血的刀從馬臀拔出,轉身又砍向要追她的人。
“阿朗!”
她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口中便灌滿了風,吃痛發狂的馬兒跑起來如風雷電掣,將追擊的人甩開,也讓她看不清阿朗的面容。
她看到有人追上來,然而通通被阿朗擋下,對方足足三四十人,哪怕阿朗功夫再好,也不可能戰勝對方,所以,他能做的只是拖延,奮不顧身地、用盡一切辦法地……盡力為她爭取哪怕多一秒的逃跑時間。
在視野裡徹底失去阿朗的身影前,她看到的是他擋在她身後的背影。
“阿朗!”
甄珠嘶啞著大喊,淚水紛飛著滑落,然後又被極速掠過的風吹走。
“阿朗!”
風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嘶喊,阿朗沒有抬頭去看,而是不斷地揮刀、騰躍,甚而像一副盾牌一樣飛身阻擋,不顧刀劍已經砍進了身體。
為首的男人皺眉看向女人已經遠去的方向,冷聲喝道:“先拿下叛徒!”
“是!”得令的追兵倏然勒馬,將刀尖全部對準已經滿身是血的少年。
一對幾十,結果是毫無懸念的。
然而過程卻依舊比為首的男人預料的要長一些。
地上已經倒了十幾具屍體,無一例外全是身著玄色衣衫,而那個穿著普通布衣的少年,哪怕看著已經搖搖欲墜,卻依舊揮舞著手中的刀,刀光揚起,便又將一條生命收割。
固然跟少年武藝高強有關,卻也跟圍攻的人有些束手束腳,不敢往少年要害處攻擊有關。
“別弄死了,大人命令要捉活的!”一早的時候,為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