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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相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崔晚卻輕輕地點頭,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踮起腳,親暱地一隻手摟緊了崔相的脖子——這動作讓崔相下意識想要將其甩開,然而她輕笑著,像當年感情最親密時輕輕磨蹭著他,在他耳邊吹著氣道:“哥哥,解鈴還需繫鈴人哪……你讓人把珍孃的丈夫放了,讓他上前來。”
她口齒清晰,情緒平靜,看上去再正常不過,渾然不像剛出現時瘋婆子的模樣。
崔相沒有動,只是面色沉靜下來,沉聲道:“你,不瘋了?”
崔晚噘起了嘴,明明年紀已然不輕,做出這樣少女氣十足的動作來卻仍不顯得違和,反而很有幾分嬌嗔嫵媚,“人家從來都沒瘋,還不是哥哥太過分,惹晚兒生氣。可是,哥哥啊,那麼久了,晚兒不想生氣了,我們和好好不好,晚兒不再生哥哥的氣,哥哥也不要再生晚兒的氣,以後我們……一家人快快活活地在一起。”
她看向仍在發瘋的崔珍娘,目光悠悠。
崔相也看向崔珍娘,眸色難辨——但起碼沒有再讓人硬把崔珍娘拉走。
崔晚又低頭,繼續撒嬌地在崔相耳邊道:“哥哥,你快讓人放了珍孃的丈夫,我有些話想對他和珍娘說……”
說罷,她笑眼盈盈地望向對面,在崔相身後,在崔相看不到的角度,朝著對面被護衛制住的方朝清輕輕張口。
她在對方朝清說什麼。
崔相看不到,可她對面的方朝清,以及高琰、甄珠、阿圓卻都看到了。
那是非常簡單的唇形,即便不懂唇語也能輕易讀懂。
她說的似乎是——cheng jiao。
成交?
成交什麼?
他們沒懂,方朝清卻懂了,他忽然收了臉上的嫌惡和嘲諷,對著崔珍娘輕輕一笑,像以前那樣叫她的名字。
“珍娘。”
崔珍娘便猛地停止了發瘋,抬起頭,哆哆嗦嗦地看向方朝清,看到他的笑,她眼裡猛地放出光來,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她蹌蹌踉踉地跑上前,推開壓制著方朝清的護衛——護衛們不敢反抗,看了看崔相的眼色,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放了手。
沒了旁人阻攔,崔珍娘一把撲到方朝清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方朝清沒有反抗,只是低頭溫柔地在她耳邊道:“珍娘,那位夫人似乎有話對我們說。”
說著,便不看崔珍孃的反應,半拖半抱地帶著崔珍娘走到崔相與崔晚面前。
相距不過丈許,彼此都能夠清楚地看清對方的表情。
雖然崔相沒有下令阻攔,但近身的幾個護衛還是有些緊張地圍攏在崔相與崔晚身邊,防止方朝清,亦或是看上去已經徹底瘋了的崔珍娘對崔相不利。
方朝清對護衛們的反應不以為意,他只是將緊緊抱著自己的崔珍娘推開——這有點困難,崔珍娘抱地很緊,但健康男性和病弱女性懸殊的體力還是讓他成功地推開了她,從而得以解脫被禁錮的身體。
因為他這強硬推開的動作,崔珍娘立刻又惶恐起來,看起來似乎馬上又要發瘋。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方朝清忽然慨然一笑,雙臂交疊,右手伸進左手衣袖。
這動作讓密切關注著他的護衛頓時緊張起來,弓箭手張弓對準了他。
而下一刻,金屬出鞘的聲音便響起,一柄刀刃雪亮的匕首出現在方朝清手中。
“保護相爺!”
“保護小姐!”
“放下匕首!”
登時,護衛們焦急的喝聲潮水般連成一片,所有人都看著方朝清手中的匕首,數個護衛急急擋在崔相、崔珍娘與方朝清之間。
在這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