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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蓮生哥哥,這些年,我離天下至尊,也就只差一個名頭了不是麼?”
蓮生哽咽著點頭,淚水從他佈滿細紋的眼角洶湧地流出。
太后伸出手,輕輕擦著他的眼角,“怎麼哭了啊……”
“別替我難過。我不難過。”
“我只是有些遺憾……遺憾瑢兒去地太早,遺憾時不與我,若是老天能給我多點時間。五年還是太少了啊……若是有十年,不,八年也好,我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狼狽,連賴以依仗的手下都來反我。”
她長長地嘆息。
“真是遺憾啊……”
她的話聲幽幽搖曳著,彷彿一縷薄紗,被風一吹,便不知飄到了哪裡。
蓮生心中大慟,忽然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我姐姐在哪裡?”
少年冷硬的問聲伴隨著刀戟兵戈之聲驟然響徹,蓮生望去,就看到金鑾殿外,一個身著鮮紅箭衣的疤臉少年持刀而立,雪亮的刀刃上熱血滴滴滾落。
他站在那裡,像一柄標槍,筆直而堅硬,冰冷的目光直視著高坐於金鑾寶座上的太后。
“我姐姐,甄珠,在哪裡。”
天下之主
阿朗的心跳地很快。
從攻入宮門,到徹底鎮壓住宮裡反抗的人馬,他一刻未耽擱的奔向永安宮,激動、期盼、愧疚、喜悅……種種的情緒鬱積在他的胸膛,只等著見到想見的那人的那一刻爆發出來。
然而,永安宮是空的。
安王早已逃走,他知道。
永安宮冷冷清清形同冷宮,他也知道。
可是,為什麼連姐姐也不在?
他讓人翻遍了永安宮的每一個房間,都沒有找到她的蹤影,只找到一間留有畫架顏料,似乎曾是她居住處的房間。
就像向著前方的目標一直奔跑,欣喜若狂以為終於到達時,卻發現之前所見的目標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真正的目標在哪裡不知道在哪個遙遠的地方。
可是不管在哪裡,都要找到她。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盤旋著,於是自然而然地,得出先去找太后的結論。
太后把她囚禁在了這裡,太后一定知道她在哪裡。
“我姐姐,甄珠,她在哪裡。”
少年定定地望著金鑾寶座上的女人,無暇看這個曾經萬分顯赫,掌管天下大權的女人使什麼模樣,也無心看她如今落魄了是什麼反應,只是牢牢地盯著她的眼睛,用冰冷又嘶啞的聲音質問她。
看著少年和他身後的禁衛軍,知道逃跑無望,蓮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深深地低下了頭。
太后卻只是愣了一下,隨後仔細打量著少年。
第一眼看到的,是少年的眼睛。
許是因為急的,他的眼眶有點紅,眼眸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澈,黑白分明,就像黑白的水晶,摻不進半點灰色。
眼睛之後,她的目光才注意到他臉上那兩道駭人的傷疤,於是頓時恍悟了少年的身份。
計都的第八個義子,禁衛軍的統領,據說身手高強,之前抵抗逆軍就立下了不少功勞,可以稱得上年少有為了,而且……似乎是甄畫師沒血緣的弟弟。
可看他如今這般模樣,這兩姐弟之間的情誼,比起有血緣的,恐怕也不差什麼了,甚至——更甚。
但是,他不知道甄畫師已經不在宮裡了?
太后沒有回答少年的話,定定地想著,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
那笑還未完全綻開,外頭又傳來一股人馬的聲音。
計玄的聲音傳了過來:“義父,太后在這裡!”
隨後,嘈雜凌亂的人聲和兵器聲中,那身材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