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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抓他的人,不過是想借著我的由頭髮作他,藉機給他扣上別的大帽子。“
她忽然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後,在方朝清還未來得及伸手之前,“噗通”一聲,跪倒在了他身前。
“清郎,我爹是個好官。”
“無論如何,他都是個好官。”
“求你,救他。”
她跪在地上,含淚祈求。
大事
方朝清走出刑部大牢時,陽光亮地刺眼。
陡然從黑暗的環境轉換,他有些不適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左右移動了一下。
然後便看到門前牽著馬標槍般筆直站立著的少年。
方朝清走上前。
“阿朗。”他喚道。
少年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然後沉默地點頭,卻沒有說一個字。
方朝清笑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愛說話啊。”
那些時候,他每月到悅心堂為甄珠送畫,也是這樣沉默寡言,對什麼都不好奇的樣子,交了畫,拿了錢,數數夠數,扭頭就走,一點沒有這個年紀孩子常有的活潑。剛開始,他甚至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有口疾,後來才發現——他只是對甄珠以外的所有人和事都很冷漠罷了。
阿朗眼眸垂了垂。
方朝清輕輕嘆了一口氣,忽然躬身長揖,說道:“雖然有些冒昧,但是,這幾日在牢裡,請你多多照顧一下珍娘,她的身體,實在不堪牢獄之苦。”
他一揖到底,身形頓時便比少年矮了許多。
阿朗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目光有些難辨。
方朝清起身,為他說起崔珍孃的病情和需要注意之處,又說稍後自己會來送些日常用品和藥,拜託阿朗將東西送進去。
說罷這些,他又解釋道:“……珍孃的身體太差了,若不吃藥,恐怕連十日後的庭審都撐不到,這一點,你儘可向太師稟報,也可以隨便找大夫驗證,為了庭審,太師也不會阻攔的。”
阿朗終於輕輕點了頭。
方朝清舒了一口氣,再次長揖到底,“阿朗,多謝。”
說罷,他直起身,而正在此時,少年突然開口,聲音異常清冷:“……你沒有別的想說了麼?”
方朝清一愣,看向少年的眼睛。
那裡面有些冷漠,還有些……憤怒。
少年沒有等他回應,目含譏誚地說道:“你就不問一下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因為回了京城,就可以繼續做尚書家的大少爺,也不需要賣畫賺錢,所以姐姐就沒有價值了,就無足輕重、不值一提了是麼?”
“姐姐把你當朋友,你把她當什麼?”
少年的聲音冰冷異常,帶著一絲莫可名狀的急躁和遷怒,彷彿積攢一冬的冰凌無處宣洩,此時突然出現出口,便陡然咆哮著傾瀉而來。
方朝清嘴角的笑消失了。
他的目光與少年的目光對峙著,少年凜然不退,彷彿一頭憤怒的小獸,用那微微有些狹長的眼睛怒視著他,裡頭彷彿有一簇熱火跳躍。
方朝清首先收回了目光。
他斂下眼眸,唇邊逸出苦笑。
“阿朗。”他輕聲喚道。“我沒有忘記她。她也不是無足輕重。”
“她,很重要……”
他的聲音漸低,最後幾個字,甚至完全隱沒於唇齒間。
——
方朝清走後不久,果然便派人送來了許多東西,吃穿住用一應俱全,還有足夠十天服用的藥,再加上打點上上下下的銀子,完全能讓崔珍娘在牢房裡也安心養病。
因為阿朗的緣故,這些東西被順利地送進去。
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