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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
酒有些辣喉,一杯下肚,甄珠的臉上便有些發熱,好在“禮成”了,喜娘又說了幾句吉祥話,便帶著宮侍們魚貫而出,臨走時,看著甄珠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咣”的一聲,門被帶上,旋即,不等甄珠反應過來,便又聽到了落鎖聲。
她“騰”地站起來,鮮紅的嫁衣層層疊疊散開,如一朵綻放的花。
她走到門前,晃了晃門。
——門從外頭被鎖上了。
甄珠不由“撲哧”一下笑了,然而轉過頭,看著那同樣穿著鮮紅婚服的少年,那笑容便隱沒了,變成了頭疼。
房間裡的床很大,平躺三個人也綽綽有餘,床也很小,一雙男女躺在上面,相隔的距離再遠也是曖昧。
少年坐在大紅的被褥之上,神情呆愣,肩背微垮,似乎也是因為剛喝過酒,臉頰泛著紅,像是一縷霞光從白玉里透出來,豔色可人。
不可否認,面對這樣的美色,甄珠微微心動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眼看少年垮下的肩背越來越低,彷彿下一刻就要滑到床底,甄珠走上前,伸出手,“狗兒,睡覺吧。”她神色十分正常地說著,伸出的手停在少年的面前。
少年沒有動。
甄珠嘆了一口氣,不得不主動拉起少年,將他拉到床上。
好在這一次少年沒有抵抗,所以甄珠拉地很順利,甚至當甄珠脫他的婚服時,他也只微微瞪大了眼,沒有發狂吼叫。
甄珠只將他最外層的婚服脫掉便不再繼續了。
她將被子抖開,給他蓋上了一半。
然後爬上床,同樣只脫去最外層的嫁衣,裡衣依舊穿得整整齊齊。
看著少年安靜地躺在床鋪最外側,甄珠便挪到了最裡側,與少年隔出了儘可能遠的距離。
如此一來,被褥便有些不夠蓋,甄珠將被褥拉開後,便發現自己只能蓋住一半身子。
她瞟了眼房間,也沒見到哪裡像是放了被褥的樣子。
好在天氣不冷。
甄珠拉了被子蓋住一半身子,另一半便用嫁衣蓋上。
“好了,睡吧。”
她輕聲說道,然後便閉上了眼。
少年沒有回應,柔和的燭光裡,那雙點漆似的眼被綢緞似的發遮住,只落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眸光裡的情緒。
——
房間裡燃著香,不知道是什麼香料,似乎是混合了許多種暖香,燃起的煙細細的,在空中繚繞盤旋,又漸漸地飄散,潛入房間各個角落,香暖襲人。
火紅花燭也靜靜燃著,因為喜娘一再強調花燭要燃一夜,甄珠便也沒吹滅它,想著有些亮光或許還好些,萬一出了什麼事,也不至於抓瞎。
一天裡接受了太多資訊衝擊,甄珠原以為自己很快就能睡著,然而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睡在少年身邊,即便對方安靜地一動不動,她的心也不自覺地提了起來。
她的性格並不算多疑,但身邊睡了一個剛剛“結識”一天的人,還是個很可能有秘密的人,她再心大也不可能完全放心。
於是她身體和腦子都有些緊繃,不敢隨便放任自己陷入沉眠。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多慮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杯交杯酒作祟,甄珠闔眼躺了一會兒,睡意並未如約襲來,反而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熱,一股燥意從胸口湧出,然後便一直揮之不去。
起初還以為只是心燥,但很快她便意識到不對勁。
身體四處傳來的感覺,十分熟悉,以致甄珠一意識到便倏地睜開眼,暗歎一聲“狗血”。
她轉身,看向身邊躺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