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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愣了一下,隨即便提起裙子,踉踉蹌蹌地往前跑,想要離宮殿更近一些。人群擁擠混亂,許多人經過她身邊,她也經過許多人,此時卻沒有人有心思身旁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那火起之處。
那火勢突然爆發,頃刻之後,火光便幾乎籠罩了整座主殿,顯然不是油燈倒了這種原因引起的意外火災。
甄珠往前跑,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往前跑。
跑到前面就能看到他了麼?
她心裡亂糟糟地想著,只低頭往前跑,然而,猛然間,後頸傳來一陣劇痛。
她踉蹌著,感覺自己陷入一個人的懷抱中,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甄珠醒來時正是傍晚,晚霞的顏色透過窗欞,將地面染的一片橙黃,四周寂寂的,沒有一點聲音,空氣中飄蕩著藥味兒。
甄珠坐起身,便覺得後頸還有些痛,但似乎被抹了藥,清清涼涼地又不算很痛,因此她也不再管,只是打量四周。
她躺在一張描金嵌玉的千工拔步床上,床幃用銀鉤掛著,上面的花紋好似水波一般,一看便知道布料價格不菲,就連那銀鉤,也打成了折枝梅花的樣式,不僅看著精巧,那梅花瓣,更是用鮮豔的紅寶石做的,端的奢華至極。
目光觸向屋內的其他擺設,更是無一處不奢華。
這不是永安宮,也不是她曾住過的冷泉宮,然而這張揚到極點的奢華風格,卻十分的眼熟。
“有人麼?”她叫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
伴隨著門板的吱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瞬間便將剛剛灑進室內的霞光遮住大半。
腳蹬高靴,腰間佩刀,一身玄衣勁裝,領口袖口都用金線繡著雲紋,領口之上,一張微微皺著眉的臉看著她。
甄珠愣住。
“你醒了。”
對方依舊皺著眉,說了一句,然後便叫了婢女進來,不一會兒,又有一個白眉毛白鬍子的老頭兒拎著藥箱進來。
甄珠被老頭檢查了一番後頸,被告知情況良好,堅持用藥再修養兩天就沒事兒了。檢查後頸的時候,老頭兒笑著朝站在門邊的男人道:“小玄子手勁兒拿捏的不錯,這要再輕點兒就打不暈人,重點兒,人姑娘就要受罪嘍。”
男人冷著臉沒說話。
然後老頭又留下一包藥,婢女拿了藥出去煎。
屋子裡便又只剩下甄珠和男人兩個人。
甄珠抬頭看他。
嚴肅俊朗的臉,有些熟悉,正是從洛城來京的路上,那個護衛隊的統領,計都的義子。
似乎叫計玄。
“計……統領。”甄珠遲疑地叫了一聲。
對方微微點了頭,然後不待甄珠說話,便冷聲道:“你現在在太師府,如今外面局勢有些亂,為了你自己好,也別試圖走出這個院子。義父正在外面辦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有事叫婢女來找我。”
說罷,竟是想轉身就走。
“等等!”甄珠忙喊住他,問道,“現在外面怎麼樣了?我怎麼來這兒的?我昏過去之前……安王怎麼樣了?”
計玄又轉過了身,看著她的神色有些不悅。
卻還是開口。
“昨夜景福宮走水,義父與我正好在皇宮,便趕去救火,途中看到了你。”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
甄珠立刻便明白了。
計都看到了她,然後讓計玄把她打暈,那樣的兵荒馬亂之下,少一個人也沒人關注,於是她就被偷運出了宮。
至於怎麼運出來的,就是計都的手段了,以他如今的身份,想要偷渡一個人,總會有辦法的。
至於計都為什麼費這麼大勁兒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