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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后卻彷彿沒有看到她的不安。
說完話,就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留下陪本宮用膳吧。”太后渾然不覺自己方才說了多麼駭人的話,看著天色,便淡淡地對甄珠說道。
於是甄珠便只能留下。
午飯仍舊擺在敏學殿,不一會兒便有太監宮女流水似的將飯菜端上來,而很快,甄珠便發現不對。
身前的几案上,琳琅滿目地擺滿了各色菜餚,冷熱葷素山珍海味俱全,而用餐的只有兩個人,這樣的飯菜,明顯有些鋪張浪費了。
這不是太后一貫的作風。
彷彿看出她心中所想,太后抬了抬眼皮,斜視著她道:“怎麼,很吃驚?驚訝本宮怎麼突然不簡樸了?”
甄珠沒有說話。
圍府
甄珠不說話,太后也不急著說。
她面前放著一碗酒釀圓子,一顆顆珍珠似的圓子白白胖胖,混著散發著酒香的糯米浮於水面,浮浮沉沉如白鯉戲水,太后拿一隻瓷勺攪著那圓子,最後舀起一滿勺,放進口中,慢慢地咀嚼著。
甄珠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記得,,下嵌鮮明熱烈的洋荷花,當頭一杆五色飛龍旗,彩繡分明,獵獵生風。
路旁無數行人紛紛退避。
“是禁衛軍?!”
“禁衛軍來這裡做什麼?!”
崔相站住了腳步,看向那領頭之人。
當頭的一匹黑色駿馬上,立著一個筆直俊挺的身影,同樣的鮮紅箭衣,飛鷹領章,洋荷如烈焰,映出少年清秀又嚇人的面容。
兩道深可見骨的刀疤橫貫了少年的臉頰,叫那本就冷漠的臉更添幾分駭人。
“阿孃,那人的臉好嚇人!”無知孩童驚叫出聲,旋即便被他的母親捂住了嘴。
崔相看向少年,雙手在前輕揖,臉上含笑。
“不知計統領所來為何?”
計太師有八義子,數月前新收第八子名為計朗,年僅十七,面頰有刀疤。
時任禁衛軍統領。
崔相腦海裡閃過這些資訊,看向眼前勒馬冷麵少年的目光卻仍不變。
馬上,少年卻沒有回崔相的話,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相府,冷漠的眉眼微抬,旋即張口,聲如冰凌。
“禁衛軍辦事,閒雜人等退避!”
說罷,長臂一揮
隨著他的動作,身後數百騎禁衛軍登時如流水般將相府門口圍住,其餘後門角門也各自有兵力迅速包圍。
門前無數人驚聲尖叫,旋即便被禁衛軍壓制住不敢再發一眼,相府門房和崔相的隨從瞪大了眼,身軀顫顫。
崔相眉頭微皺,面色卻依舊不改。
只冷聲道:“計統領,敢問您是奉了誰的命,崔某又犯了何事,要您這般圍我府邸?”
少年坐在馬上,低頭俯視著面容清癯,兩袖清風,雙目朗若明星的男人。
“數月前,戶部尚書之子方朝元自洛城返京,途中遭遇山匪襲擊,險些喪命,幸得太師搭救方得生還。”
“然而,後經查實,所謂山匪實為官兵假扮,而向其下命之人——”
他看向仍舊一臉疑惑的崔相。
“正是崔相愛女,崔珍娘。”
“官匪勾結,縱女行兇,脅迫洛城知府大肆為相府攬財。”
“一應罪狀,證據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