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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八猛地轉身,小心翼翼又迅速無比地退了出去。
一邊後退,一邊抑制不住地臉頰爆紅起來。
——
日光偏斜著,從薔薇花枝間灑落,影影綽綽的,和不時飄落的薔薇一起,落在繡榻和繡榻上的人身上,然後又被抖落,被攪碎,光影劇烈晃動著,如翻騰的水波,花瓣也被擠出殷紅的汁液,染紅繡榻。
天邊飛來一隻雀子,懵懂稚嫩,單腳落在花枝上,歪著腦袋看著下方,粉嫩的鳥喙發出“呴呴”的,似呼吸又似鳴叫的聲響,忽而又揚起脖頸,羽毛炸開,受驚一般,搖地花枝也顫動起來,花瓣漱漱而落,落在繡榻上,再度被擠壓,被碾碎,叫這空氣愈發香甜濃膩,燻人欲醉。
待落下的日光愈發橙黃,將雪白的皮肉都染地如灑了層金粉般,那晃動的光影才終於漸漸止息,花枝上的雀子眨巴著小小的黑豆眼,沒了趣味似的,兩翅一張,飛走了。
花枝下,雲雨收了,留下一榻狼藉。
甄珠饜足地懶懶躺著,少年緊挨在她身邊,他趴伏在榻上,四肢張開,一隻手搭在她胸前,卻再沒了力氣作亂,呼吸裡都帶著疲憊,就像大熱天狂奔過後熱地趴在地上吐舌頭的小狗,耳朵尾巴都耷拉下來,只有舌頭呼嚕呼嚕地喘著粗氣。
甄珠扭頭瞄到他這樣子,禁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少年人總是充滿活力的,剛開葷的更是如此,又不認輸,初次不過幾分鐘便交待了,叫他頓時面紅色赧,於是急欲證明,更何況初嘗那滋味兒,一次又怎麼夠,於是一次又一次,直到再沒了力氣,才終於偃旗息鼓,成了如今趴在榻上的小狗模樣。
最叫人意外的,是這初見次回見都表現地口花花手也油的紈絝少年,居然還是個雛兒。
甄珠這邊漫不經心地想著,那笑聲卻引起阿圓的注意。
他還粗喘著氣兒,側了半邊臉看她,問道:“你笑什麼?”
許是因為太累,那聲音也不復往日少年的清朗,軟軟糯糯的,倒是像只小奶狗。
這聲音,配著那汗津津紅撲撲蜜桃一樣的臉,實在是比平日狂妄自大的模樣可愛多了。
甄珠湊近了,飛快在他唇角又啄了一口。
“笑你可愛呀!”
於是,那紅撲撲的蜜桃臉頓時從初熟變得熟透,紅豔欲滴地彷彿滴出水來。
甄珠嘴角的笑便更大了,一邊笑,一邊整理著衣裳,遮掩好了,才低頭瞄一眼還趴著的他,目光掃過他細瘦白皙,一看便沒曬過太陽的手臂。
忽然挑眉問道:“你平時,是不是都不動的?”其實這話似乎根本不用問。
初見時,他可是爬個山都要坐著轎子讓人抬上去呢,這些天雖然次次是騎馬來,但從官署不管是到柳樹衚衕,還是到如今這新宅,騎馬都不到兩刻鐘,算不得什麼運動。
而她這話一出口,那方才還軟糯香甜的小桃子,立時就把貓眼一瞪。
“你、你什麼意思!”即便沒力氣了,阿圓少爺依舊努力抬起下巴,話裡猶帶著兇狠,只是那有氣無力的聲音,卻叫這兇狠成了小奶狗的哮叫,沒有半分威懾力。
甄珠捏了捏他手臂,嗯,肉軟軟的。
於是手托腮,含笑看他:“年輕人,尤其是男人,還是要多動些的,不然遇到危險跑都跑不快,你說是吧?”
阿圓的眼睛瞪地更圓了,半晌才哼唧著道:“……你等著!”
趕在日頭完全轉到西邊前,阿圓終於離開了。
送走阿圓,甄珠回頭一看狼藉一片的繡榻,哀嘆一聲開始收拾。
而這邊,阿圓一到門口,就見到站在門口,卻把腦袋低地像要扎進地上似的少八。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