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眠幫他拍了拍頭髮上的髒東西,笑著說:「最近入冬了,你就在家裡待著,別到處亂跑,小心生病了。」
瓜英聽懂了她的話,只是因為之前不常與人交談,講話很費勁:「好……好,我,不亂跑。等你、你回來。」
虞眠把豆漿遞給瓜英,又把油條分給他一半,徑直離開了巷子。
到了醫院之後,虞眠換好護士服就揣著傅時醒的車鑰匙打算去還給他。這個時間白茵茵她們都還沒到,她可以不用擔心被人看見,徑直入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著,裡面並沒有傅時醒的身影,虞眠本來打算把鑰匙放下就離開的,但這沒有人,醫院人又雜,她擔心會弄丟。
虞眠謹慎慣了,覺得不妥就又回了護士站,想等中午或者別的時間再還給傅時醒。
之後陸陸續續來了人,虞眠一直做著每天都需要做的是,醫院的病人多,這一早幾乎是閒不下來。
期間虞眠也碰到過傅時醒,只是兩人都忙得說不上話,擦肩而過也都沒機會看彼此一眼。
傅時醒要比虞眠忙的地方在於,他偶爾會被呼吸科叫過去幫忙,只因為他在北京是專攻這方面的。
一直到中午吃飯時間虞眠才徹底坐下,其他人還是照舊先去吃飯,得她先看著護士站。
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虞眠才看到傅時醒從電梯的方向過來,他路過護士站看到她,像是禮貌性跟她打招呼:「怎麼沒去吃飯?」
不等虞眠回答,看了一眼這周圍傅時醒就明白了大概,也沒別的原因了。他沒再說什麼,直接入了病房。
虞眠一直注意著傅時醒,等到他回了辦公室,她就進去把鑰匙還給他。她摸了摸口袋裡的鑰匙,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傅時醒正在裡面講電話,聽到動靜看了過來,眼神示意讓虞眠進來等一下。他繼續和電話那頭的人在說話,聽對話應該是和病人家屬。
虞眠想把鑰匙放下就離開的,可不知怎麼,她突然想和傅時醒多說幾句話,哪怕多一句也好。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旁邊,視線跟著傅時醒講話時喉結的浮動,落在了他下方解開的領口處,上面的紐扣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傅時醒氣質使然,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衣著打扮,都是一成不變的寬嚴得體。這樣任由紐扣消失不見且毫無察覺,絕不是他能忍的。
而虞眠的這個位置,隱約可以看見被領口微微遮掩的一顆黑色的痣,她的呼吸一滯,停了好久。
那種感覺像極了潛藏井底的人,渴望那難以窺見的天光。
大概過去了十分鐘,虞眠才看到傅時醒把手機放下,他閉著眼捏了捏鼻樑,疲倦在沉重的呼吸聲裡。
他抬眸,盯著她看了會兒。片刻後才沉聲道:「怎麼了?」
虞眠把鑰匙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輕聲回答:「我來還鑰匙。」
「嗯。」傅時醒的情緒很淡,「放那吧。」
之後很久辦公室也沒個動靜,他沒說讓虞眠出去,也不怎麼理。虞眠也感到尷尬,沒再敢多留,站起身就往外走。
她剛走到門邊就被傅時醒叫住了。
虞眠聞聲轉過來,雙手背在身後。她的眉眼彎彎,唇角上揚帶著笑:「怎麼了嗎?」
看到這表情,傅時醒一愣。似是沒想到虞眠這樣對他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辦公室又再一次陷入無聲無息的靜謐中,時間彷彿被是仙女教母暫停般漫長。
傅時醒慢慢回過神,他收了目光不再看虞眠,淡淡問:「你忙嗎?」
「不忙。」
確實不忙。
又過了好一會兒,虞眠聽見傅時醒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他指著自己解開的領口,目光沉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