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的傅時醒這般從容不迫,絲毫看不出撒謊的痕跡,所以當時的她連懷疑都沒有懷疑過這件事的真實性。
「不、不會。」虞眠只顧著慶幸傅時醒並未發現她的窘態,其他的並未太過在意,「所以你是要我畫你嗎?」
「嗯。」
「可是這樣……」虞眠有些為難,「我畫的也不是特別好,那麼多錢就感覺你太虧了,我在佔你的便宜。」
似是沒想到虞眠會這麼說,傅時醒沒忍住笑,隨後他又抿了抿唇,換回了平時的模樣。
他聲線依舊冷冷的:「我還沒查過具體的價格,不過我見過你畫的畫,那個水準應該挺貴的,所以這錢換你的一幅畫——」
「虞眠。」
他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虞眠聞聲,猝不及防地抬眸,對上傅時醒的目光。
他的眉眼間是少年該有的清澈,比起這晚夏日的夜色,似乎他的雙眸才是最值得流連的點點繁星。
傅時醒的話驅散了她的陰霾,以及她那令人嗤之以鼻的自卑和不堪。
「是我在佔你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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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眠從小擁有的不多,所以她從不去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其中包括了太多。
自然也就包括傅時醒在內。
回憶到了這裡,虞眠強迫自己不去想過去,努力讓自己忘記曾經和傅時醒的種種。
「怎麼會過來相親?」
傅時醒的聲音徹底打亂她所有的思緒。
虞眠沒想過他會問,也沒想好怎麼回答,沉默許久才隨意回了一句:「家裡安排的。」
「祁徴海知道嗎?」
虞眠愣住,她同樣也不懂傅時醒怎麼會突然提到祁徴海,只不過對於傅時醒她不會有任何防備,也就誠實說了。
「知道。」
在虞眠說完這一句,她的餘光瞥見傅時醒的手臂微微一顫。
傅時醒過了會兒又繼續問:「他對你怎麼樣?」
「誰?」虞眠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轉而一想也不會有別人了,「祁徴海對我挺好的。」
這些年祁徴海確實為她做了很多,他的朋友圈廣,也玩得開,異性朋友卻只有她一個人。
或許就像祁徴海說的那樣,比起相親,他會是那個最合適的人,可虞眠從來都不這麼想。
對於虞眠而言,她可以和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相夫教子,洗衣做飯,渾渾噩噩過完這一生。
而那個人絕不會是祁徴海。
至於傅時醒,他會值得更好的。
無論如何,和他們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是虞眠自己。
之後傅時醒再沒開口,虞眠也沒出聲。就這樣一直保持沉默了許久。
車開不進巷子,傅時醒直接停在了路邊,他的眼睛看著前方,沉聲道:「到了。」
虞眠也識趣,道了聲謝就開門下了車。
身後汽車發動的聲音在虞眠走了很遠都沒出現,她下意識往後看了眼,傅時醒的車還在原地停著。
她呆呆望著,看不清車內的人。
「傅時醒。」
虞眠自言自語。
她喃喃道:「歡迎回來。」
剛回到家,虞眠就接到了楊亞莉的電話,不用想也知道是來興師問罪的。前幾次虞眠都無視掉了,後面徹底被楊亞莉煩到了,她才接了電話。
虞眠剛接通,楊亞莉那邊就已經開啟了訓斥模式,不由虞眠多說一句。
「這就是你給我辦的事?你知不知道這家人條件多好,我賠了多少臉才給你說成的事你就這麼給我糟蹋了?」楊亞莉破口大罵,再也不留任何情面,「我以為這麼多年你至少能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