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不遠,但兩人都忙得沒時間看對方,特別是傅時醒。他每天晚上得空休息都會給虞眠發微信,確定她沒睡才能打一會兒電話。
虞眠為了不影響別人,躲在樓梯間的樓道里和傅時醒打電話,樓道里空蕩蕩的,只有聲控燈因為她的聲音一閃一閃的。
傅時醒問:「你那邊怎麼樣?」
「今天又收了五位確診病人。」虞眠語氣失落,「有個老人家離開了,大家情緒都不好。」
「我問的是你。」
關於這邊醫院的情況,傅時醒這邊早已經得知。
虞眠愣了一秒,才回道:「我挺好的。」
「你害怕嗎?」
說不害怕是假的,這些天她不止看過一個人離開,那種被死亡和疫情控制的情緒都讓人崩潰。
時間越久,大家的心情就越煩躁,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去。
虞眠深吸一口氣,整理好心情:「我不怕。」
即便是如此,那麼多人都在一起並肩作戰,她有什麼好怕的。
傅時醒輕聲笑,他知道,他的那個膽小懦弱的虞眠終於還是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遇見事情總會哭的姑娘,她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
之後幾天的工作都沒有任何差別,有痊癒的也有離開的,只是情況依舊沒有變得好轉,隨著確診人數的增加,終於還是有人崩潰了。
是白茵茵。
她本就是家裡慣壞的孩子,對她來說能過來支援已經有了很大的勇氣,在看到越來越多的人離開後,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白茵茵一個人跑去了醫院頂樓大哭大喊,她看著病人離開時只覺得惋惜,直到和她一起工作很久的同事離開後,她才徹底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虞眠擔心她出事,一路跟了上去,站在她的身旁,保持著距離安慰。
「昨天她還跟我說等疫情過去了,她給我帶她家鄉的特產,昨晚確診,今天人就沒了。」白茵茵哭著說,「虞眠,你說我會不會也死在這裡啊,我還沒談過男朋友呢,我瞞著我爸媽來的,我要是沒了她們怎麼辦啊。」
「不會的。」虞眠安慰她說,「只要我們做好防護,消毒,不會有事的。」
「可……」白茵茵還想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那你一定不能被確診,在這裡我只認識你了。」
虞眠應聲:「嗯,我也只認識你了,我們都要好好的才行。」
等白茵茵情緒穩定後,她們又再次回到了工作崗位,虞眠在這邊偶爾會聽別的醫生提起傅時醒那邊的情況,說控制得很好,他們也要加油了。
虞眠聽著也開心,每天和白茵茵幾乎是一起熬到了深夜睡上幾個小時,又很快要回到崗位上。
這種時候,有人歡喜有人愁,生死離別幾乎是避免不了的,來這邊半個月,她們也慢慢習慣了。
她們十分清楚難過有多無力,也因此變得麻木起來。
晚上虞眠照常和傅時醒一起打電話,他們向對方說了自己的情況,為了不讓聊天變得壓抑,也會說一些有趣的事。
「有個老人家可有意思了,說著方言我也聽不懂,不過大家都在笑我也就笑了。」虞眠壓低音量,儘量不顯得太吵,「對了,白茵茵現在可厲害了,她以前最討厭的就是和老人相處,現在每天跟老人聊得可好了,上次老人不小心把髒東西弄到她的防護服上,她還開玩笑說要老人痊癒了給她賠。」
「還有啊,白茵茵說她不討厭我了,她一直以為我是那種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包子,她還誇我有能力。」虞眠一直絮絮叨叨說著許多話,「我有在變好,我們和國家都在變好。」
傅時醒聽她說著,特別想現在跑到她的面前抱住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