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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嘈雜中,似乎還有一道不一樣的悶響。
似重物落地。
顧照曦無暇去注意,愣愣地盯著前方。
卻忽然被一雙溫熱的手捂住了眼睛。
那隻手很大,足以將她整個視線遮擋,掌心混著灰塵的味道,夾雜淡淡的鐵鏽味——
“老熊,夠了啊。”
男人的語氣微涼,透著淡淡的威脅。
“別嚇到她。”
“……”
老……熊?
顧照曦還沒從驚嚇中反應過來,迷茫地眨了眨眼。
老熊又用偽音嘿嘿笑了兩聲,摘下假髮和麵具後,才用回原聲,“知道了知道了,就這一次。”
景臾手仍擋在顧照曦眼前,沒鬆手,淡淡道,“鑰匙拿過來,衣服脫了。”
“行行行……”
顧照曦的臉實在小,景臾一隻手掌橫過去,直接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手掌之下是小姑娘細膩柔軟的面板,眨動雙眼時睫毛不時刮過掌心,帶來微微的癢意。
跟撓在心底似的。
……
景臾狀似無意地屈了屈小指,面色不變。
待到老熊把身上披的染了血的衣服脫下來後,景臾方才鬆開手,把顧照曦拉起來。
昏暗的光落在她的臉頰上,透出一種沒什麼血色的白。
景臾眯了眯眼,邁步去拿老熊手上的鑰匙,順便往他肩上揍了一拳。
“我靠景臾你怎麼還打我?”老熊結結實實捱了一拳,哼哼兩聲,“不至於吧?”
“哪兒不至於?打得漂亮!”
另一頭角落儲物櫃的門砰然被開啟,阮柚破門而出,咬牙切齒地過去拎著老熊領子,“你他媽嚇死我了知不知道?我在櫃子裡蹲得腿都麻了!”
顧照曦微驚:“柚子?”
阮柚眉眼柔了幾分,轉頭看向顧照曦,吐了吐舌頭,“他之前扮鬼追我進這裡來,我只能躲在櫃子裡,聲音都不敢出……本來想等你們都出去了我再跟上,咳。”
景臾側眸,往教室裡掃了一圈,“其他人呢?”
“那倆小情侶啊,不知道,估計跑別的地方去了。”阮柚攤了攤手,又恨恨地踩了老熊一腳,“你有病啊!”
“是你自己要躲那兒的……”
“滾!”
……
那邊吵得熱火朝天,景臾回來把鑰匙遞給顧照曦,顧照曦接過以後,小聲問他:“你從哪裡進來的?”
景臾指了指頭頂。
顧照曦仰頭,才發現天花板上有個被撬開了的通風口。
“……”
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真不怕危險。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指,突然腦中一個念頭浮過,不由分說拉起了景臾的手腕。
藉著著昏暗的燈光,男人食指指腹的一道劃痕赫然入目。
——果然,剛才那不是鐵鏽味,是血的味道。
那道口子看起來並不淺,仍在持續出血,和灰塵溶在一起,隨著剛才的動作,弄得滿手都是。
看著都疼。
頂著男人渾不在意的目光,顧照曦抿抿唇,往自己衣兜裡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了一張有點皺的創可貼。
“先貼著止血,不然流得到處都是,”顧照曦絮絮叨叨地說著,幫人耐心貼上,“出去再好好消毒,否則容易感染。”
指尖偶爾觸碰到男人的手,溫溫軟軟,跟蜻蜓點水一樣。
將傷口貼好後,她彎了彎眸子,就連鬢邊的碎髮都跟著愉悅地晃動了兩下。
聽見那邊老熊和阮柚還在吵個不停,她又小跑著過去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