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進得六哥的帳中來,先是環繞的看了一圈,見一個高大又熟悉的身影在床邊坐著,賀楚江淡淡的抬眼看過來,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明明是剛剛才分開的,怎麼有種已隔三秋的感覺?
賀楚江見她風塵僕僕的推開了帳篷門進來,雖然披著大氅,帶子卻是沒有繫緊,可能是跑著來的,前身被積雪撲了一身。
自己腿腳笨,身子弱不知道繫緊了大氅嗎?身邊的人都是幹什麼的?賀楚江本就因為擔憂六弟的病有些陰沉的臉更陰沉了!
率先移開了視線,看向床上的人,羽田本想朝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沒想到人家都沒搭理她,看都不看她一眼,自己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一股委屈的酸澀湧上喉嚨,一路堵著難受。
但是,作為醫生的操守,是不能被情緒左右的,一切以患者的安危為第一,她呼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邊往床邊走,邊把大氅脫下遞給身後的黑土,以免涼風影響到病人。
殊不知這個動作,被賀楚江的餘光掃到,怎麼這麼默契?一個遞過去,一個接過來無縫銜接?都不需要演練的嗎?
羽田往床前走去的時候,順便的環視了一下帳篷裡的人,老劉早就已經激動的站了起來迎了上來作揖道:“小姐來了!臣等您多時了!”
羽田嘴抽了抽:“怎的這麼客氣了,一聲您把我叫老了!”
說著腳步並有沒有停下來,也沒等老劉繼續說什麼場面的應承話,而是瞄到了站在床頭的兩個人,一個是手裡拿著一碗藥的張志,羽田心想:這個耀武揚威的傢伙竟然還在;另一個是周清,見到羽田來了,他好像跟老劉一樣特別高興,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羽田微笑的從他身邊走過。
一個屋子三個醫生沒治好一個傷寒病人,怎一個“笨”字了得!
賀楚元的臉有些蒼白中帶著粉紅,好像服用了退燒藥,額頭有微微的汗出,縱使蓋著被子也能偶爾聽見肚子好像有水在流動的咕嚕嚕的聲音,平時一貫笑顏常開的人此時皺緊了眉頭,緊咬嘴唇好像有意的剋制著什麼!
聽到有聲音他也沒睜開眼睛,卻是鬆開了嘴微笑道:“你來了?我這裡不乾淨,快出去!”
如此溫暖的人這種情況下卻還在考慮別人的感受,羽田回頭朝藥箱揚了揚了下巴,六王爺的狀況花影站在旁邊也看到了,多年跟在小姐身邊已經養成默契,花影瞬間明白小姐需要什麼。
她回身示意賀一把藥箱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則是從藥箱裡拿出一個溫度計來,遞給羽田,轉身回頭站到一邊去。
卻聽到坐在床尾的賀楚江說道:“你不是一直跟在小姐身邊嗎,這點事也需要她親自做?”
冷冰冰的聲音一起羽田的手一頓,花影也怔愣了一下:“啊?哦,奴婢知道錯了!”
花影比羽田先反應過來,將軍說跟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那就是在說她,這是將軍不滿意了。
誰讓將軍不滿意,誰就得死啊,她可不想死!
花影毫不遲疑的從羽田的手裡搶過那個溫度計,朝著小姐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小姐,奴婢來!”
羽田無奈的搖搖頭,往旁邊讓了一下,方便花影解開六哥的衣衫,哪想到坐在床帷的賀楚江身高腿長的,她一腳踩在了他伸出的腳上,身體站立不穩晃動了一下,黑土眼疾手快的在她後邊扶了一下小聲說道:“小心!”
羽田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踩到的腳,沿著腳踝看向坐著那人,四目相對間,那人冷冷的目光能把人凍死,她心中一驚,至於嗎不就是踩了一腳嗎?又不是故意的,值得他用這種好像挖了他家祖墳的眼光瞪她?
本來羽田想說聲對不起了,看到這個樣的目光,叛逆心起,老孃就踩你了,你能把我咋辦吧。
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