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心情很沉重,這裡沒有人比她更擔心現在的狀況,她需要把血樣逐一的化驗,希望只是簡單的感染,不是病毒。
之所以告訴黑土到車上來找她,一是因為她想自己獨處一會不想被打擾,二是,她需要把醫院的化驗儀器搬過來,這樣突兀的事情不太好解釋,也太耗費時間,她不願意看見別人拿她當怪物一樣看的神情,即使那樣的眼光裡有佩服、有驚訝她都不覺得有什麼傲嬌的,反而她十分想在那樣的眼光裡看到對方真實的想法,哥哥們是真的拿她當成妹妹嗎,丫鬟和新到身邊的黑土都是簡單的在她身邊嗎,沒有別的企圖嗎?
如果自己沒有這些異能,花凡會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嗎?越想越是質疑、心寒,特別是黑土執意要留在她身邊之時,她警鈴大起,再一次想到了花凡的教訓。
她以後要收起自己所有的鋒芒,隱藏在人群中,默默的做點事,默默的用自己的中西醫知識對患者做點事,而不是靠特異功能譁然取眾,即使是一定要利用那些資源的情況下,也儘量要在無人的情況下完成,越低調越好。
賀楚江站在主帳的門口,看著羽田默默的上了來時乘坐的馬車,剛才他們從那輛馬車裡拿下了很多東西,她這時候又上去幹什麼呢?小小的背影有些寂寥,她的情緒看上去很低沉!是啊,偌大的兵營只有她一個人能解決這麼多病號的問題,而且還沒查出是什麼原因造成現在的這個局面,就出現了沈軍醫這樣的事情,看著那個剛剛進得馬車清瘦的背影,賀楚江好心疼。
思量間,賀一來彙報於哲和七王爺在周圍的消殺情況,那於哲不愧在羽田身邊呆了一段時間,教的一板一眼,本來還跟他作對的七王爺,後來也是不得不心服口服,賀一在彙報著,賀楚江突然打斷他:“讓你查黑土的情況,都打聽全了?”
賀一應聲道:“都打聽全了,本想早一些彙報給將軍的,那時候您在處罰沈軍醫,屬下就沒敢打擾你,倒是王爺問了幾句,屬下就簡單的回了幾句!”
聽著賀一彙報情況的賀楚江,注意力卻被走向羽田馬車的黑土吸引過去了,他的眼睛隨著黑土的走動而移動,黑土的手裡好像是拿著什麼東西,直到看到黑土站在馬車的車轅邊上站定,羽田從車門的門縫裡接過他手裡的東西,黑土並沒有上車,賀楚江才打斷賀一的話,眯了眯眼睛,挑了挑眉毛說道:“進帳來詳細的彙報!”
賀楚江和賀一進帳的時刻,看似木然的站在車下守著的黑土,輕輕抬起眼眸朝主帳看來,微微的翹起隱藏在絡腮鬍子裡的嘴角,好像他一直都知道賀楚江在打量著他,看著關上的帳門,又回頭看看身後的馬車,不禁呵呵一笑:“賀楚江啊,我若把她帶走,你又如何面對呢?”
羽田趁著自己一個人在車廂裡的時候,已經把醫院裡的顯微鏡“借”來一用了,每次回去看到那個熟悉的手術室和辦公桌,她都會難過那麼一陣子,難過之餘她覺得這樣也很好,這樣能督促自己趕緊想辦法,爭取早點回去!
黑土送來血樣的時候,羽田吩咐:“辛苦你在外邊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黑土很本分的守在車外,她和他都知道彼此都沒到那種信任無間的地步。
羽田不愧是一名合格的外科大夫,進入工作狀態的時間非常快。
顯微鏡下的觀察和分辨病毒感染、細菌感染是個細緻的活,需要夯實的專業基礎知識,也需要堅韌的耐心。
羽田無疑是具備這兩方面條件的人,在顯微鏡看形態和細胞胞質成分,要等待胞核的變化,還要對比病毒包涵體和細菌的芽孢,這所有紛繁複雜的過程都需要羽田自己一個人完成,無疑是巨大的工程,也是對羽田體力上和心理上的一個考驗。
黑土在外邊從下午的午後陽光站到傍晚夕陽西下,馬車裡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有點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