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陽笑了一聲:“小老百姓?你?”
在白露聽來,那笑聲有些諷刺:“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答應?我可是有證據的,你們軍人不會這樣不講道義吧?”她瞪著顧琛陽,幾乎不敢相信。
顧琛陽看著她,看著她憤怒的眼神,像是冒火似的。“你確定要跟我離婚?”
白露:“當然。”離婚後立馬走人。
顧琛陽雙腿微微張開,人向前傾,雙手搭在白露坐的凳子兩邊,剎時,一股醇厚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白露人向後倒去,但後面是桌子,擋住了她,讓她無路可退。這時,她聽到顧琛陽道:“軍人養父、善良的同學、從首都來的、帶著地地道道的南方口音、說的還是山丹縣的方言……”
隨著顧琛陽的話,白露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快,她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褲子,她看著顧琛陽,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眸中,倒映著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自己。
“拼圖上不屬於我們國家的色料、衣櫃裡高檔的面油、面油上寫著我不認識的字母、還有那能把碗洗的乾淨敞亮的洗碗液……”
白露覺得,這是魔鬼的聲音,是惡魔的聲音,她聽著,覺得自己被拉入了深淵裡,而她即將面臨的,是……死亡。白露低下頭,她不想看顧琛陽,明明之前還覺得英俊的臉,現在看起來讓她覺得好可怕。她錯了,她早該落戶王家的時候,就該帶著介紹信遠遠的離開這裡的。她不該答應趙秋萍,不該看著年代文中掌握的東西,以為嫁給軍人很安全就嫁給了顧琛陽,企圖換來十年的寧靜和安心。她不該自以為是,不該以為這個時代的農村人見識少,就把未來的東西拿出來用。她不該認為軍人安全,就想用軍人養父的身份來保護自己。淚水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滴在她的手上。但是,白露咬緊了下唇。她不會示弱的,也不會向他投降的,左右不過死而已,怕什麼?穿到這裡,跟死也沒區別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這個世界上最高興的事情,不就是死亡之後的解脫嗎?
“你偽裝成王家的女兒嫁給我,有什麼目的?你是特務嗎?”
“你知道對待特務我會怎樣嗎?我會把他們關在永不見天日的牢房裡,把他們的手腳都用鐵鏈綁起來,然後用鞭子抽的他們滿身是血,再在傷口上撒鹽。”
“我……我不是……特務。”白露道。她的聲音很輕,像蚊子叫似的。
“我沒聽清楚,說重一點。”顧琛陽伸手,扣住白露的下顎,直接抬起她的下巴。入眼的是淚流滿面的臉,下唇是一排很深的牙印,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一顆顆的撒落,如同不要錢的珍珠似的。顧琛陽欲言又止……她哭了。他的心有著堵。
“我不是特務。”白露盯著顧琛陽,一字一句道。她的聲音沙啞,一開口就忍不住了,然後哇的一聲哭出聲了,“我不是特務,我不是特務,嗚嗚嗚……我真的不是特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鬼地方,為什麼啊……嗚嗚嗚嗚……”她越哭越大聲,讓顧琛陽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先別哭。”顧琛陽悶出這樣一句。
“我連哭的自由都沒了嗎?我反正要被當成特務抓了,我都要死了?連哭都不行嗎?死了也好,死了也許我還能回去,就是回不去了,我也一死百了。嗚嗚嗚……”白露壓抑的心情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反正要死了,她還不能哭了?於是,越哭越重、越哭越傷心。
“你……你別哭啊……”顧琛陽趕忙鬆開扣著白露下顎的手,只見白露的下顎留下了他的指印。
“嗚嗚嗚嗚……”白露繼續哭。
顧琛陽:“好了,我知道你不是特務,我嚇唬嚇唬你的,你別哭了。”
“嗚嗚嗚……”
顧琛陽:“我說真的,特務哪有你這樣笨,哪有你這樣高調?特務的身份肯定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