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咱們弄點吃的……”
霍睿言含住她的耳垂,嗓音渾濁:“我在吃啊!”
宋鳴珂微微發顫,羞而推了推他:“別鬧!……也不知哥哥那邊情況如何。要不,你送我去瞅瞅再回來,不過……別驚動他們。”
她私見霍睿言,一心想著幽會完畢,與二表哥分道而行,再去與宋顯琛碰頭。
然而她低估了久未與她親近的霍睿言。
也低估了她對他的依戀。
聽出她話中的擔憂與關切,霍睿言決定暫且將兒女情長放在一旁。
緊黏的二人依依不捨分開,從岩石下翻出果子點心等物,草草吃了些。
霍睿言以內力吹出一口哨聲,清音響徹山林,不到眨眼的功夫,馬蹄聲自溪澗對面的密林中飛速而來。
膘肥體壯,渾身赤紅,在茫茫雪地中宛如一團火焰,正是他的坐騎赤玉馬。
霍睿言將宋鳴珂橫抱至馬背上,並用狐裘披風裹住她。
她則非要用手臂繞著他的腰,抬眸時眸光如水,兩頰嬌紅未散,微抿紅唇美不可方物。
霍睿言心跳如擂,一手抱緊她,一手持韁繩,催馬躍過溪流,從另一側的狹道穿過林子,往北面湖泊徐行。
此去約五里路,道上無人跡,沿途積雪壓枝,因日影融雪,時不時滴落冰冷的水珠,山風過處,灑了他們滿頭。
表兄妹二人既不惱火,也不著急,互相擦拭,嘲笑對方狼狽之際,眼波瀲灩出無限柔情。
臨近湖邊,霍睿言唯恐馬蹄聲引起秦澍等人的注意,遂與宋鳴珂下馬,挽她的手,放輕腳步,慢悠悠穿過聲聲成韻的竹林。
繞過連排青竹,霍睿言狐惑張望,循著細微呼吸聲,發覺竹叢內藏了人。
此人身穿灰衣,背對二人,捲縮成團,似在等待什麼。
從其緩長的呼吸可判斷,這名男子內力深厚,武藝高強。
躲在此處意欲何為?埋伏行刺?
若貿然叫破,霍睿言獨自應對無妨,可萬一對方還有幫手……他如何能護得住宋鳴珂?
尋思是核實匿藏者的身份,或是該假裝什麼也沒發現,對方已覺察有人行近,猝然回頭,一見霍睿言,立即閃身躍出。
霍睿言立馬擋在宋鳴珂跟前,定睛驚覺此人身材魁梧,約莫三四十歲,面目猙獰,似在何處見過。
那人凌厲目光划向霍睿言時,眸底洶湧翻騰的,竟是極深的恨意!
霍睿言登時記起,這是永熙元年,他在青樓見到的那個黑衣人!
原本,他無法肯定,那人是不是去年在西山虛明庵外夜遇的那名黑衣男子,畢竟當時無星無月、無燭無火。
但此刻,由對方的怨氣和憤怒,以及其提刀的左手手套明顯有三個指頭的空缺,即可推斷二者為同一人。
那人似乎猶豫著該不該揮刀報那斷指重傷之仇,腳步欲行未行。
霍睿言時刻防範他出手,右手握住劍柄運勁不發,未料身後的宋鳴珂顫聲道:“二表哥!快!快把這人殺了!”
那名男子大為狐疑,雙目凝在宋鳴珂嬌美而怨恨的容顏上,陰惻惻地道:“這位是熙明長公主?緣何要取在下性命?”
宋鳴珂一見這男子的面目,已猜出這就是上一世奉命潛伏在和親隊伍中的殺手,再聽他的聲音,更能確定自己沒認錯。
這人雖持有皇宮的暗衛令,卻不一定是真正的密探或暗衛。
前世若不是此人攔截她、意圖欺辱她,害她一心尋死跳崖,沒準她再多撐一陣,便可遇到趕來尋她的霍睿言!
死亡的痛苦和陰影衝破六年光陰,瞬間掠奪了她的神志。
她上下牙齒打顫,渾身戰慄,淚水潺潺而流,嘴上不住唸叨:“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