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的尾巴,如球一般滾落在地,與此同時,喉底因擠壓而發出“咿”的一聲。
宋鳴珂無言以對,苦笑著搖頭,重新執筆,在被貓踩了梅花印的奏摺上繼續批覆。
…………
秋末,擺在宋鳴珂面前的是兩件大事。
外事為邊境之戰。
兩軍經過數次試探式的小規模作戰後,即將迎來正面交鋒。
據聞,霍睿言受命隨父應戰,原為霍浩倡出謀劃策,連續五次場中小型戰役打下來,因先後領兩都作戰,如今已暫代營指揮使,指揮五都約五百人。
宋鳴珂當然知他絕不會止步於此,只可惜他近年習文,若早個兩三年到邊關歷練,憑他的實力與聰慧,加上其父的聲威,而今早就功勳累累。
內事則是闊別京城一年的北海郡王宋顯揚,在郡王妃饒蔓如誕下一女後,請求回京探望“病中”的趙太妃。
宋鳴珂曾豪言壯語,當眾允諾,自然不好出爾反爾,大筆一揮,準了。
內外大事堆疊在一起,宋鳴珂只好把剛回濱州未滿一月的安王召回京城。
秋霜降臨,前世打得極其艱辛的一場仗,在她的默默等待中拉開帷幕。
她佇立殿前,放眼眺望,寒霜覆蓋了十里宮闕,覆蓋萬戶之都,覆蓋錦繡山河。
重生後,她無數次駐足於此,容顏從未像今日這般平靜,內心從未像此刻這般激動。
她的確沒有成為前世那愚鈍、怯懦、軟弱的嘉柔長公主。
數載年月,咬牙堅持,唯求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願望,終將實現。
且遠觀北國烽煙中的鐵騎大軍如何扭轉乾坤,也要近看就藩後的宋顯揚,與吃齋唸佛半年的趙太妃,還能折騰出什麼新花樣。
疾風吹起她的龍袍,冰霜肆無忌憚撲在她臉上,卻撼動不了纖細背影所透出的堅韌。
秀麗眉睫被霜氣染白,襯出她那雙烏亮瞳仁,宛如暗夜下浸潤星光的一汪湖水。
作者有話要說:二表哥:秦澍這壞蛋,在我家晏晏面前造謠,看我不削死你!
秦澍:我家的!
二表哥:我家的!
……(繼續重複對話一百遍)
晏晏:想要回你的貓,打完仗就得乖乖回京!
二表哥:回來之後,要的可不單單是貓囉~嘿嘿。
月華皎皎,天地間浸潤的柔光,糅合了燦然宮燈,映得宴廳明亮輝煌。
宮宴上,一派笙歌悠揚,隨佳釀芬芳四溢,滲透至殿中每個角落。
宋鳴珂正為邊境戰況緊急而傷神,已有三四天沒好好睡過一覺,如今宋顯揚舉家北上,雖是郡王封號,終歸是兄長,她不得不設宴,為其洗塵接待。
琴音如清泉流淌,靈動且悠遠。
精挑細選的一眾舞姬踏著韻律,蓮步輕移,衣袂翩然若蝶舞,青絲徜徉,美不可方物,恰如凡塵仙子,牢牢吸附眾人目光。
唯有宋鳴珂面露困頓,哈欠連連。
宴樂聲散去,舞姬退下,負責禮樂的官員見宋顯揚起身整理衣袍,忙制止下一場即將開始的歌舞。
宋顯揚舉盞,轉向臺上的皇帝,恭敬地道:“陛下政務繁忙,還勞心傷神替臣一家操辦家宴,臣不勝感激。”
宋鳴珂這時才轉目細看久別的二皇兄,但見他一身紫色郡王袍服,身姿挺拔,氣勢不減當年。
臉容比前幾年飽滿,興許初為人父之故,鼻唇間蓄著短鬚,顯得成熟穩重,與上輩子當皇帝時略有幾分相似。
“北海郡遠道而來,辛苦了。”宋鳴珂見他過得還算平順,記起前世的沉重,眉間掠過微不可察的厭煩。
她素手端起杯盞,與他同飲。溫酒入腹,辛辣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