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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翕無所事事,素手探進筐裡,挑了片新鮮嫩綠的竹葉,把葉上粘附的灰塵輕拭乾淨。
她將葉片正面橫貼於唇上,食指和中指貼著葉片背面,拇指則反向托住葉片下緣,以適當的氣息輕輕吹了吹,發出一聲細響。
“晏晏”茫然回眸,眸子亮起好奇的光華。
靜翕調整方向和口形,手指不斷繃緊或放鬆,吹奏出優美動聽的旋律,曲調圓滑流暢,混著悅耳動聽的雨聲,竟具婉轉悠揚之意。
“晏晏”眼底的疑惑漸漸轉化為驚訝,繼而多了幾分欽羨。
靜翕吹了一小段,微笑道:“我好久沒吹了,獻醜啦!”
“好、好聽。”
“那我再來。”靜翕受到誇讚,不由得沾沾自喜,目視山景,即興自創了一首歡快的曲子。
雖受葉片限制,來來去去只有那麼七八個音,但她笑容甜美,自帶活潑生動之氣,明亮音色使得沉悶簡陋的小山洞滿溢了輕鬆欣愉。
暴雨漸落漸歇,織成迷濛水霧。
“晏晏”目光穿過朦朧煙雨,眺望被洗得發亮的山林,迷離眼神逐漸變得清澄。
狂風暴雨,再大再肆虐,終有停歇之時。
大千世界各有各的美好,一片小小葉子尚能奏響美妙動聽的樂章,有著花樣年華的人兒,何須憂慮太多?
或許是雨聲大大減小,葉片吹出的嘹亮聲響遠遠傳開,惹來數人急促靠近。
隨著腳步聲至,靜翕趕忙披上外衫,繫好帶子,想著是否要躲起來。
卻聽來者興奮叫道:“找到了!找到了!長公主在此!”
長公主?靜翕糊塗了。
再觀“晏晏”徐徐站起,從容自若整理衣裙,轉頭對她略一頷首,她驚得合不攏嘴。
什麼?她直闖而入,不小心撞翻的麗容少女,是長公主?
是哥哥所說的,那位患病多時、性情古怪、不近人情的長公主?
這下……要完了。
這日清晨,朝陽暖光普照於十裡宮城,為散班的朝臣們披了耀眼金芒。
殿內,宋鳴珂來回踱步,聽聞霍睿言前來回稟,忙命人傳喚。
霍睿言拾階而上,一身緋色官袍,腰上為黑銀飾革帶,配銀魚,與他平日的清朗氣象大不相同。
進殿後依禮拜見,他開門見山:“陛下,經核查,刺客確為赤月族人。”
原本北山遇襲之事,已由大理寺、刑部、宮中審刑院等機構進行了偵查、稽核,一致斷定,為西南邊陲小部族所為。
宋鳴珂回想上一輩子,赤月族並未掀起多大的波瀾,因而今生安撫計劃中,她只是象徵性地關照了一下。緣何這一世,此小小部族竟不遠千里派人行刺?
她暗覺有異,讓霍睿言和秦澍分別以刑部本部和侍衛親軍的名義,到案發地及牢獄進行復核。
今日,正是霍睿言搜查北山與西山後,入宮覆命之時。
宋鳴珂驀然抬眸,見他玉容略顯蒼白,薄唇也沒了血色,暗悔自己一時大意,全然不顧他有傷在身,讓他連日辛勞。
她溫聲問:“二表哥,你的‘病’可好些了?”
霍睿言怔了怔:“臣……無大礙了。陛下,赤月族的事……”
宋鳴珂意識到他們在討論公事,改口道:“此事朕會處理。霍卿辛苦了,若無旁的事,暫且歇息幾日,無須掛心。”
“為陛下辦事,自當盡心竭力,一丁點小病算不上什麼。”
霍睿言恭敬立於殿中,低眉順眼,莫名使她平添一股疏離之感。
見殿中均為相熟的內侍與侍衛,再無旁人,宋鳴珂下了主臺,行至他身邊,低聲道:“我前幾日也沒多想,未曾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