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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過後,漸生麻酥酥的難受。
她是皇帝啊!代表的是宋顯琛!
為何一時任性,冒充兄長,傷了二表哥?也傷了他們的多年的表兄弟情誼?
加上上輩子活的歲數,她比他還長了幾歲,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再說,他一次又一次明裡暗裡助她,出謀劃策,不止一回救她於危難,她卻恩將仇報,為一丁點小情緒而給他擺臉色!
他別時步伐沉重,想來真心遇冷,很不好受吧?
宋鳴珂笑意逐漸凝固,鼻子發酸,將玉雕放回錦盒中,忙揉揉泛紅的雙目。
為免洩露難堪之情,她收斂惆悵與懊悔,沉聲道:“朕困了,回寢宮。”
手裡緊緊攥著那錦盒,一路未放鬆。
是夜,春雨細細復疏疏,點點滴滴落在宋鳴珂未眠的心上。
上輩子再肆意驕縱,也無這般小器,何以今生活成了如此斤斤計較的小女子?
不論作為君主、表弟或表妹,她都錯了,錯得離譜。
即便心頭有氣,不該以冷戰方式去排解,至少該給他解釋機會。
說不定,他真的太忙了,才沒空陪她。
寢殿內一燈如豆,她忐忑難眠,百無聊賴地伸出手,把龍榻上的精細雕花逐一摸了個遍。
閉上眼,盡是霍睿言昂藏身影漸行漸遠的一幕。
他發如墨染,玄青竹葉紋大氅襯顯出挺拔風姿。
朦朧間,他驀然回首,劍眉斜飛,長目清朗,一如既往對她微笑。
可惜,只存在於半睡半醒的幻覺中。事實上,他未曾回頭。
宋鳴珂自問前世與今生,從未為某人或某事而輾轉反側。
她認定,一切源於愧疚與虧欠。
不然呢?
…………
翌日無早朝,宋鳴珂睡到將近巳時才起。
剪蘭與縫菊備好各式用具供她洗漱,併為她補上眉毛。
“待會兒命御廚多備些菜餚,來個皎月香雞、珍珠湯、魚膾,對了!加一道羊肉旋鮓!點心要糯米做的糰子,甜的,圓的!”
宋鳴珂邊吞食藥物,嗓音時粗時尖。
她歷來對吃的並不大挑,好吃就成,主動指定菜式更是前所未有。
這些菜式,顯然是某個得罪了她的人愛吃的。
門邊上的餘桐恭敬應聲,神色詭異。
“派人去一趟定遠侯府,讓霍二公子進宮,朕要為他好好踐行。”她算了算時日,估摸霍睿言近日要出發。
“陛下……”餘桐為難道,“怕是,得快馬加鞭召回。”
“什麼?”
“據霍大人所言,霍二公子今兒天沒亮便動身北行,陛下是否還……?”
“啪”,宋鳴珂素手中的瓷瓶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他……就這樣不告而別,離她而去?
心一下子抽空,瞬即被複雜情愫填補。
仿似感受到眼眶中有溫熱液體流出,她一慌神,連忙趁宮人彎腰收拾碎瓷片時,悄然拭去眼角淚痕。
可無論如何,抹不掉心中愁緒。
晨曦微明,青山延綿,碧江橫流。
寬闊官道自繁華京城蜿蜒北延,道上清脆蹄音噠噠響起,踏入日漸闌珊的春光。
遍野桃梨盛開,赤色駿馬一馬當先,四蹄揚起陣陣落花。
其後緊隨的是定遠侯府的一小隊府兵,十餘人衝破空氣中瀰漫清淡甜香,風旋電掣而過。
霍睿言藉口兄長當值夜歸,謝絕相送,一大早趕在城門開啟時,領府中弟兄一路北上。
聽聞昨夜宮宴來了不少宗親與朝臣,他再一次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