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麥冬安心地在海灘住了下來。她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曬鹽、撿柴、摸海龜蛋,不再是用忙碌填補空虛和恐慌,而是滿懷希望為著明天而努力。
她懷著一種莫名的信心,相信咕嚕一定會回來,不管它現在在哪裡,只要它還活著,就一定會再回來她身邊。因為這種近乎盲目的信心,她似乎一點都不慌亂了,雖然有時還是會想咕嚕是遇到了什麼事,才會有那樣激烈的情緒,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只要它還平安,就已經是最大的安慰。而且她能感覺到,咕嚕沒有生命危險,它所遭受的更多是感情上的波動,雖然這種情緒也很令人痛苦,但於她而言,或者才是最重要的,或者就一切都有可能,而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這些天只憑幾塊凹陷的大石頭,她已經曬了一小把鹽,大概能裝滿一支急支糖漿那種瓶子一小瓶,她找到一隻螺旋形的海螺將它裝起來,上面用乾淨的葉子塞住。如果只是平時做飯用,這些鹽夠她用好一陣子了,畢竟沒有適合廚具做不了炒菜,喝湯時她又喜歡清淡些的。但她還是準備要曬多些鹽,原因無他,在這個沒有冰箱的世界,幾乎所有的食物都無法長期儲存,尤其是肉類,以現在的天氣最多兩天就開始散發怪味兒了,肉乾是一個辦法,但她可不想一直吃肉乾。
而鹽的作用就是醃製各種食物,以使它們可以長期儲存。
再說這些天撿的海龜蛋已經在小屋旁堆了一堆。儘管她對找到的所有海龜巢穴都是拿一半留一半,但這兒的海龜巢穴實在太多,一窩海龜蛋又足有*十個,她只撿這麼多還是節制的後果,不然把海龜沙灘上一半的海龜蛋都堆在一起,把她睡覺的小屋塞滿了都塞不下。
儘管已經夠節制了,這些海龜蛋也不是她短期內能夠吃完的。她不知道海龜蛋的保質期是多久,但想來應該也跟其他蛋類差不多,而且關鍵是……萬一這些海龜蛋孵出小海龜怎麼辦?那些海龜媽媽也就是把蛋下到沙洞裡就不管了,好像多少天之後小海龜就會自己爬出殼一樣,那麼她把蛋堆在沙灘上,其實跟小海龜的孵化環境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她最想做的就是把這些海龜蛋像醃鹹鴨蛋一樣醃製起來,不僅能儲存地更久,而且也更美味。麥冬爺爺奶奶家年年都要醃鹹鴨蛋,用村裡的話說叫做醃青皮,因為以前的鴨蛋殼都是青色的,老人們又嫌鴨蛋不好聽,所以鴨蛋被叫做青皮,醃鴨蛋就是醃青皮。每次青皮醃好,爺爺奶奶都會往城裡一趟給他們送鹹青皮,因為麥家麥冬和麥爸爸都特別愛吃。麥媽媽自己不太愛吃這個,後來還發展到阻止麥冬父女倆吃,因為自從她迷上了養生知道了醃製食物致癌後,就將其奉為顛撲不破的真理。但是又不好拒絕兩位老人的好意,於是只得嚴格限制父女倆的青皮份額,一天最多一個,至於怎麼分,就是父女倆的內部矛盾了。麥爸爸哪捨得自己吃獨食,經常是自己不吃讓給女兒,麥冬這時候也長大了,也沒好意思自己吃,因此最後結果就是父女倆經常可憐兮兮地分吃一個鹹青皮,頗有點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意思。若是哪天能一人一個,那絕對是董女士善心大發龍心大悅了。
又想遠了……
麥冬搖搖頭,將思緒拉回,低頭整理手下的柴堆。
她每天都去撿柴,撿來的木柴都被她整整齊齊地堆放在潮水衝不到的岸邊。因為身體素質的提高,力氣也在變大,一捆柴的重量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所以她每次都用藤條紮起一大捆,背在背上將自己淹沒了才罷休,因此幾天下來,撿的柴已經足夠燒十鍋海水還多。
剛開始她對這項活動還有點牴觸,因為剛開始她覺得,就是因為她去撿柴才沒有守在咕嚕身邊,所以咕嚕才會失蹤,所以她現在都不知道咕嚕在哪兒,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她去撿柴火。
但是這種情緒也只維持了一會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