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說話?是睡著了嗎?”科琳的聲音如遠及近似地回到耳畔,讓她頓時清醒過來。
“沒有,剛才突然走神了。”談聽瑟輕咳一聲,原本膨脹的傾訴欲因為剛才產生的聯想而偃旗息鼓,“我不難受,只是覺得膈應,你剛才罵的那一通也算替我發洩了。”
這一通電話一直聊到兩人困了才結束。
第二天談聽瑟如常地早早到劇院訓練,但諾埃卻並沒有來。據多麗安說是因為劇目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是真是假她無從得知,也猜不出這是否又是對方的手段之一。
她沒辦法,只能等。
……
下午,舞團裡的一部分人按照劇院安排參與某支公益短片的拍攝。
十幾個穿著tutu裙的年輕女人在秋日冷風中面色如常地舒展肢體,直到一個長鏡頭拍完,才紛紛露出怕冷的模樣,忙不迭地披上了外套。
“那位是?”看到某張熟悉又出挑的東方面孔,秦安文轉頭問旁邊的助理。
雖然妝容掩蓋了五官與輪廓原本的特色,但她還是一眼認出那是昨晚好心扶了自己一把的小姑娘。
助理答道:“那是劇院芭蕾舞團的女首席之一,是個中國人,您之前看過她的演出,這次拍攝籌備時您還過目了她的資料。”
“怪不得這麼熟悉。”秦安文恍然,驀地心生好感,剛想開口說什麼,忽然又想到了別的,於是問,“對了,諾埃最近在忙什麼,我聽說是又在為某個劇院編排新的劇目?”
“是的,正好就是加萊歌劇院。”
她笑了,“那還真是有緣,說不定他跟這位談小姐也認識呢。”
說完她沉吟片刻,從一旁抽出一張邀請函,乾脆利落地寫下幾個字,“一會兒你把這個給她。”
“好的。”助理接過。
外景拍攝完畢後,談聽瑟換回自己的便裝準備跟著其他人一起回劇院,沒想到卻被一個穿著西裝套裙的法國女人單獨攔下。
對方遞過來一張薄薄的信封,客客氣氣地說明來意,“秦女士說一直很喜歡您的表演,所以想邀請您參加她投資舉辦的環保攝影展開幕式。”
談聽瑟看了眼停在不遠處的轎車,驀地想起從其他人口中聽說到的事——這次公益短片拍攝的投資人姓秦,是一位嫁給了法國富商的華裔女士,熱心於慈善事業。今天之所以會來,大概是象徵性地出面看看拍攝情況。
只不過……
談聽瑟同時也想到了這位秦女士和諾埃之間的關係,心情頓時格外複雜,下意識懷疑對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她不動聲色地伸手將邀請函接過,“是我的榮幸。麻煩替我轉達對她的謝意。”
“恐怕應該是我向你表示感謝才對,談小姐。”身後忽然接連響起車門開啟的動靜與腳步聲,她回頭望去,看見一位穿戴都格外法式的女士在不遠處站定。
談聽瑟有點詫異,不會這麼巧吧,這不是昨晚撞著路燈的那位嗎?只不過現在看上去已經沒有分毫的狼狽了。
“……秦女士?”她遲疑道。
秦安文笑了笑,朝她伸出一隻手,“昨晚的事再次謝謝你。”
“不客氣,”談聽瑟抬手回握,“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秦安文不置可否,指了指那張邀請函,“這個就當作我的謝禮吧。開幕式我邀請了許多名流,結交人脈對你的事業來說有利無害,你這樣優秀的舞者值得被更多的人所注意到。”
這番話並不婉轉,但也不算冒犯,是十分直截了當的行事風格,以及上位者略顯強勢的口吻。
談聽瑟微微笑了笑,“謝謝您的好意。”
或許今天秦安文真的單純只為感謝昨晚的事,事情未知全貌,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