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通常都是她沒話找話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現在再這麼問就顯得很滑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這幾年一直沒聯絡。
陸聞別淡淡頷首, “嗯。”
好在他沒說破, 可能也是懶得說破。秦安文表情輕鬆了些,耐著性子慢慢展開話題, “昨天在忙什麼,生意上的事?”
“私事。”他神色未變, 漫不經心地轉了話鋒, 顯然不想再繼續無意義的表面功夫, “禮物我已經訂好, 今晚會有人送過去。”
秦安文愣了愣,“明天你不來嗎?宴會設在家裡, 算是家宴,你來正好可以見見其他人,畢竟——”
“沒這個必要。”
“聞別!於私他們是我的家人, 秦昂也算你的弟弟,於公你們可以談談生意上的事, 說不定能促成合作, 難道不是兩全其美嗎?而且他們都知道我因為生日的事讓你來了法國, 你如果不出面, 讓我面子往哪兒擱?”
陸聞別抬眸, 下頜的角度並未收斂, 而是隨著後靠的動作微微抬起, 顯得有點輕慢。但他神色又太過於漠然,所以會讓人懷疑所謂的輕慢只是一種錯覺。
“是你的家人,還是我的家人, 這點得分清楚。”他手指輕點扶手,平靜陳述事實,漠不關心的樣子好像在談別人的事,“法律上他們跟我沒有關係,至於血緣,你知道這種東西對我而言沒意義。”
秦安文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些話挑釁了她作為母親的權威,但是他們母子之間的確感情淡薄,他反應冷血也是理所當然。
她剛才就不該在假惺惺的溫情寒暄上白費力氣。
“明晚你真的不來?”她調整了神色。
陸聞別抬手看了眼腕錶,“嗯。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如果僅僅是為公事呢?不管是投資還是合作,這對陸氏都是助力。”
母子二人中間隔著咖啡廳裡鋪著墨綠色餐布的圓桌,卻像是身處互不退讓的談判桌,一個沉穩一個優雅,無形之中氣場卻都很強勢。
“這幾年陸氏不斷併購外企,市場已經拓展到了海外。而你讓我來做慈善,打算讓我把國內的市場份額拱手分給他們。”陸聞別微微一笑,“助力?可能十年前我會相信這種話。”
“聞別!”秦安文險些惱羞成怒,語氣已經很不客氣了,眼裡卻有幾分心虛,“你覺得我會害你嗎?”
事實是剛才那些話半真半假。她和現任丈夫的確有合作的想法,卻不是為了幫助陸氏,而是因為他們的產業目前面對著市場飽和與資金緊張的困境,前兩年因產品質量不過關而爆發出的醜聞至今也仍有影響。
她之所以愈發熱情地參與公益事業,也是想借此重塑公司與他們個人的聲譽。這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秦安文不知道陸聞別是否清楚這些內情,出於私心她當然是不希望他知道的。不管是為了公司利益,還是她自己要強的心理。
“我只看事實利弊。”陸聞別耐心告罄,冷淡地站起身,“你想見我,這個要求我已經滿足了,畢竟這勉強算我的義務。至於其他事——我是個商人。”
所以他只會以商人的身份和她談判,而不是一個兒子。
說完,他抬腳朝外走去。
秦安文脊背筆直,坐在原位連頭都沒轉一下,更沒有出聲挽留,一副對他的離開視若無睹的模樣,只是搭在膝蓋上的手卻無聲攥緊了。
一場久違的見面,不歡而散。
……
室外的風有些大,陸聞別深灰色的風衣衣角在腿側翻飛。
路邊車旁站著個黑髮黑眸的法國男人,他抬眸無意間看過去時兩人四目相對,下一秒,彼此都又陌生人似地錯開視線。
陸聞別很清楚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