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男人對著她這模樣,之前她在檀燁身邊都是隱藏了自己的身形,除非必要都不會把自己顯露出來。時日一長,她都不太記得那些男人見著自己魂不守舍的模樣了。
乍一看到,尤其還是個樣貌乾淨的少年對著她發呆,很讓她有些新鮮感。
男人年紀小點,說不定還有幾分乾淨,就連眼神裡都是清澈的,不像有了點年紀的男人,盯著人眼睛裡全是渾濁的慾念和渴望,看得她惱火之餘,恨不得把那些狗男人的眼珠子都給活活掏出來。
她看過去,起了逗弄的心思,“看什麼?好看嘛?”
陳琨跟著她的話搗蒜一樣的點頭,“好看。”
他說完對上蘇蘅傻笑,面前的姑娘溪水一般清澈,又和火一般的熱烈。讓人忍不住再多看幾眼。
他話才說出來,天青的袍裾就到了跟前,袍裾下襬上全沾了血,滿是血腥和殺戮中的肅殺。
這份肅殺濃烈到了極致,如反刀劍直接催逼到了眼前,就連眼睛都莫名的感受到一股被刀割般的疼痛。
“看來是真的完全清醒了。”袍裾沾血的人提著那顆猙獰恐怖的頭,站在他面前。
陳琨下刻又對上了那顆血淋淋的頭,那頭之前遭受了一番折磨才被斬首,一雙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和魚不知道閉眼的,還是真的死不瞑目,一雙眼睛睜著,細長的瞳孔瞧著和蜥蜴差不多。
再加上那顆頭上凹凸不平的肌理,頓時真的腦子裡頭就想到了大爬蛇,陳琨渾身雞皮疙瘩冒了一層又一層。
“看樣子是清醒的差不多了。”檀燁依然神色溫和,十分欣慰的頷首。
“既然清醒的差不多了,那麼就起來吧,快些離開這裡。”
陳琨趴在地上看著檀燁,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年紀和他差不多大,但是經歷過了剛才那麼一出,他是真的不敢把面前這位看做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眼前少年那張出眾的臉上笑意盈盈,卻生生的把他看出了一身的冷汗。陳琨馬上起來,然後那邊的少女看到他又噗嗤笑出聲。
陳琨低頭一看,見到自己身上全都是泥土血水,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不由得往檀燁的身後鑽了鑽,免得再讓她看了笑話。
大雨才停了沒有多久,而那些男人們沒有蜃鏡的支援,除去陳琨之外,全都露出了虛弱的真實面目。
這種事對於凡人男子來說原本就是消耗精血的。哪怕是青壯年,做多了,也要頭重腳輕,要是再過渡,管你多年輕力壯,全都要一命嗚呼。
那些男人全都是眼圈青黑臉頰凹陷,除了陳琨這麼一個活蹦亂跳的之外,臉上全都透著一股黑色的死氣。
這模樣走三步路就要氣喘,更別說跟著他們走官道回縣城裡了。看著都覺得半路上走著就能一頭栽倒死了。
“你怎麼沒事?”蘇蘅看了看那些不成人形的男人,再看看臉色只是有點蒼白,受了點驚嚇的陳琨。
“你不和他們一樣尋歡作樂麼?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這個嘛?”
蘇蘅好奇問。
陳琨一腳高一腳低的跟著檀燁身後走著,聽到蘇蘅問,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我又不是那些糙漢,見到女子就滿腦子不堪入目。而且我也覺得太奇怪,那些女子都不像是好人。但是我隨從都和她們攪和在一起,我想走都沒辦法脫身,只能日日靠醉酒矇混過關。只要我喝醉了那些妖怪也就暫時放過我了。”
他說著又回身過來對檀燁和蘇蘅道謝,“多謝仙君和仙子,要不是您二位,我現在都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他說這話的時候,動了真情,眼淚都掉下來。
十七歲的少年突然遭遇這種事,誰也幫不上,只能靠著自己去周旋。想起遭遇到的,抹了兩把淚。
“謝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