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百年,凡人修仙實在是太可笑了。”
這話他說的慈悲,眼神裡也全是憐憫。他對這些人,和對道真陵茂等人是一樣的。他經手著痛苦,對他們由期待一點點轉化為絕望。但對他們卻還是發自內心的憐憫。
玄景被他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胸腔裡越發的氣血翻湧,抑制不住的吐了口血。
“是受不住了?”檀燁看到玄景此刻頗有些疑惑,他凌厲的眉眼都浮上了不解,“難道還是說,自己騙自己,騙到自己都深信不疑,以至於面臨現實的時候根本就受不了?”
話語輕柔,可是這話卻和刀刃一樣,句句逼人,尤其方才他還實實在在出了手。
玄景心驚於他的修為,原本以為不管如何,自己總能壓他一頭,可如今看來,他若是能全身而退,那麼便是十足的幸運了。
那邊朱螭已經被當空飛了出去,渤海君對朱螭並沒有動真格的,頗有些戲耍的意思。
朱螭跌落在地,渤海君沒有要他命的意思,但力道也沒有輕上多少,後背重重的砸在地上,頭腦裡都有瞬間的空白。
換個人此刻恐怕都已經脊椎斷裂,成了個廢人。
旁邊的人都已經死傷殆盡,還有些人被殺得膽寒,尤其那個女子出招遠遠比那父子倆人要詭譎許多,根本摸不清楚她到底是哪個路數的。
說妖獸也不是,說魔道,相似但也不完全相似,這種不按常理出招的路數最是難對付。
尤其她還殺到興頭上,諸人都不敢上前了。
蘇蘅停手看了周圍一圈,地上橫七豎八的都是躺著屍首,“我這人平日裡最是和氣不過了,看吧,現在可不是得教訓了?”
她一身嫁衣,嫁衣如火,上面的鳳凰繡紋栩栩如生,她火一樣的嬌豔,但也和火一樣的難以靠近。
朱螭從地上爬起來,他生生捱了渤海君好幾下,哪怕渤海君沒有全力以赴,但他還是受傷不輕。
他眼神陰鷙望著步步逼近的渤海君。
朱螭已經從朱浪那裡得知了上一輩的那些恩怨,也知道自己和渤海君就是不死不休。
他抬手,手指虛空抓了幾下,原本空蕩無人的地方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曼夫人狼狽不堪的坐在屍體堆裡,一臉驚嚇的望著渤海君。
渤海君前進的步子一頓,眉頭也鎖起來。
“她是你的母親,你竟然這麼對她?”
渤海君的話語裡已經有了隱約的怒意。
朱螭掌心裡全是汗,心跳如鼓,他舔了舔唇,“母親?我已經知道我自己的身世,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不過是我爹放在那個位置的一個用來做擺設的泥菩薩。”
這麼多年,曼夫人只沉浸在自己的悲慼和對朱浪的怨懟裡。對他並沒有任何撫育的舉動。他對這個所謂的娘有的是表面功夫,不知道身世之前,他還會因為她生了他而看顧一二,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兩人根本沒有一滴血的干係,那麼他下手也就無需再講什麼情面。
“尤其這女人曾經背叛過我爹,你以為我會對她手下留情麼?”
朱螭言語間,手指一動,曼夫人的脖頸就被牽動住。
渤海君的腳步完全停下,他看向朱螭,“你和朱浪果然不愧是父子,打不過便用女人來做筏子。”
朱螭還沒有練就朱浪那樣的臉皮,被渤海君嘲諷的時候,臉上抽動了下。渤海君抓住這瞬間的機會,一掌向前推進。朱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渤海君給逼到了面前,他動了動手指,指尖上看不見的天蠶絲隨著他的動作勒緊,曼夫人脖頸被緊緊勒住,舌頭都吐了出來。
渤海君見狀進攻的的趨勢一頓,退了回去。
蘇蘅落到他身後,渤海君察覺到她的蠢蠢欲動,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