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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她問。
“我怎麼了?”檀燁面上有了古怪的變化,但還是反過來問她。
“沒什麼。”她搖搖頭,“反正看樣子像是做噩夢了。”
她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條魚來,蛇頭魚身六足,正是她那日從水林下捉的冉遺魚。
“這魚你說過,吃了可以不會做噩夢,要不然我把這個燉了給你試試?”
不知道龍是不是都和檀燁似的,渾身上下帶著香,她這晚上除了被胳膊給硌得不舒服,其他的都還好。
昨晚上哭的一把辛酸淚的,她又沒辦法得知他夢的到底是什麼,乾脆拿來做人情算了。之後她喝他多少血,那也是理所應當。
檀燁看到她手裡的冉遺魚用靈力球包裹著,內裡是水林裡帶來的水,冉遺魚就在裡頭倉皇的游來游去。
“燉了?”他看向她。
她點頭,“反正我也用不著,魚燉了給你吃,骨頭你配在身上,不是說可以辟邪麼?”
她說著又覺察出不對,“我們兩個都不是人,配這個做什麼,還是吃了吧。”
那靈球裡頭的冉遺魚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搖頭擺尾的在裡頭撲騰,可惜再如何折騰,也沒能逃出生天。
她說了句稍等,然後化作清風出去,等了小半個時辰,她再回來的時候,之前還在靈球裡撞來撞去的冉遺,已經成了她手裡的魚湯。
她找的是閬風城的廚子,廚子把冉遺細緻的宰殺剮鱗,剁的小小的一塊,還用的是清泉燉煮。她只會吃不會做,閬風城的廚子卻出乎意料的好。
只不過她口味偏重,不喜歡清淡的,也不喜歡吃魚,覺得魚再怎麼做,也討不了她的歡心。那冉遺她主要是看著金貴,她不愛吃魚,佩戴在身上也沒用,她自己就是妖魔鬼怪,辟邪辟邪,闢她自己嗎?
留著沒什麼意思,乾脆給檀燁了。
檀燁端著碗,湯熬煮的很好,湯色乳白,魚肉混在裡面,沒有加任何的蔥姜這種修行人忌諱的葷腥東西,但沒有任何的腥味。
她看他小會沒動,“龍不吃這個?”
檀燁搖頭,他低頭緩緩喝了。魚肉混著魚湯入喉,帶著點點的鹹味,泛起回甘的甜。
“味道很好。”
檀燁笑道。
他昨夜夢見了一片曾經的痛苦,那痛苦都是他親身經歷過的,被他自己親手埋了起來,一朝挖出來,渾身上下扒筋抽骨的痛。
然而痛苦過後,卻又有撫慰。他有意將痛苦全部忘記,只留下這刻的甜味。
“說起來,你今天沒吐啊。”
她看著檀燁斯條慢理的把魚湯都喝完,“你不是除了那個梅雙雙之外,碰到其他的女人都覺得噁心麼?”
檀燁聽到這話,被嘴裡還沒有完全吞下的最後一口魚湯給嗆了下。
他在蜃鏡裡的反應竟然被她一直記到了現在,“我只是對那種事很不喜歡,”
他頓了下,繼續解釋,“我不愛被人觸碰,不是我被人觸碰,我就會反感到那個地步。”
但她說起梅雙雙。
“你很在意梅姑娘?”他問。
檀燁姣如明月的眼看過去,話語裡有了別的不同尋常的試探。
“你知道梅谷主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被梅谷主救了之後,在丹燻谷住了一段時日,那時候梅姑娘還小,丹燻谷也沒有其他孩子陪她玩,所以我和她做了一段時間的玩伴。後面到了朝雲宗,每年我都會在她生辰的時候捎生辰禮過去。”
其實當時他重傷在身,梅洛需要他的龍血灌溉龍血草又還要照顧命懸一線的妻子,他也沒和梅雙雙說上幾句話。他對梅雙雙的印象,只是一個漫山遍野跑個沒停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