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進了啊,祁徽心道,沉溺在這難得的體會中。
好一會兒,陳韞玉才離開,笑眯眯道:“謝謝皇上准許弟弟入宮!”
所以,這又是報恩嗎?祁徽好笑:“小事一樁。”
“對皇上是小事,對妾身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呢。”陳韞玉誠摯道,“所以妾身真的很感激,一定會銘記在心。”
再講吓去就生分了,祁徽笑道:“你知道就好。”
她便不說了,靠在祁徽肩頭。
男人也沉默,半天沒開口,她斜睨他一眼,發現他眉心緊鎖,心頭一動,又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不住道:“皇上,是在擔心國庫嗎?”
國庫?祁徽一怔。
“四叔說國庫空虛呢。”
她還會關心這些?祁徽道:“還沒有這般山窮水盡。”
“那皇上在擔心什麼?”
“很多事。”他握住她的手,指腹在手背上碾磨,“朕以前只想著如何拿回皇權,但真的到手了,才發現比想象中要難得多。”
不過眼下最緊要的還是民生,百姓安定了,便不會有動亂,專事稼穡了,國庫也會漸漸充盈,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只大梁疆土廣闊,近邊的已有蘇復,遠一點的,實在是鞭長莫及,也是盜匪最猖狂的地方。
而今武有年領了部分兵馬去鎮壓,不知結果如何。
所以他忌憚的還有靖王與周王,他們順從便罷了,不順從,雪上加霜,到頭來最遭殃的還是百姓,少不得要打仗了。
不過今日祁成穆的表態,雖則狡猾,到底是不敢明著反抗,這靖王……靖王假作重傷,將他女兒派來,已經是很不好的兆頭。
祁徽臉色冰冷,陳韞玉瞧見了,只覺有股殺氣平憑空而來,竟是把原來要說的話都給忘記了。
到得文德殿門口,祁徽下了龍輦,叫陳韞玉回去延福宮,又把魏國公,陸策,陳賢請來。
三人心裡已知是什麼事情。
幾位藩王來京都慶賀端午,今日已過,頂多幾日,便要回封地了,然而手裡兵馬最多的靖王卻沒有來,這就失去了最大的意義。所以皇上心裡這會兒不舒服,魏國公剛剛要寬慰,就見祁徽猛的往御桌上敲擊了一下,登時就閉上了口。
“這靖王實在膽大包天,以為朕不敢動他,想在西北一直稱王稱霸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朕就不信,拿不下他!”
大發雷霆。
臣子們都低頭噤聲,一直到祁徽發作完了,陳賢才道:“皇上,微臣與靖王打過一仗,臣以為靖王兵強馬壯,並不容易對付。而今最好的辦法是說服他交出兵權,並且將兵馬轉交,不管是拱衛京都,還是去打叛軍,都不得插手。”
祁徽冷笑了聲:“他人都不露面,可見早料到朕的心思,並不願意聽從,難道要朕妥協嗎?你們就只有這個法子?”
陳賢看了陸策一眼。
陸策沉吟道:“皇上,靖王派郡主前來,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也難怪皇上生氣,但陳將軍所說在理,眼下與靖王起衝突不是明智之舉。武將軍領兵去鎮壓叛亂,京都已少了部分兵馬,若在與靖王對戰,怕不堪負重,依微臣看,眼下可做的,是爭取到周王的兵馬。”
祁徽負手踱了幾步。
殿內鴉雀無聲。
半響,祁徽道:“你們覺得這祁成穆為人如何?”
魏國公道:“臣這幾年在外,去過福州,比起別處,算是太平的,這祁成穆頗有能力,也沒聽說仗勢欺人之舉,皇上或可試探一下。其實眾位藩王久不來京都,難得回一次,多住些時日又有何妨呢?火急火燎回去,只能是心裡有鬼了。”
要留住卻也不難,祁徽想到了一個人,他點點頭:“繼續說。”
“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