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下。
正猶豫時,長春走了進來。
祁徽心知有事,說道:“改日來教你。”立刻離開了延福宮。
陳韞玉鬆了口氣,忙把宣紙收起來,打算再也不給祁徽看了。
走到殿外,長春輕聲說了幾句話,祁徽眉頭一挑:“是嗎,朕正好也有件事要去請求母后,擇日不如撞日。”
吳太后正當心煩,瞧著一地的碎片,在屋中踱步。
養虎為患。
她實在沒有想到曹國公這隻老虎的胃口竟會變得如此之大,竟然私底下連龍袍都縫製好了,為掩人耳目,還想殺了那豐好古滅口,這豐好古為保命,逃到京都來,將龍袍的圖樣獻上,她使人一查,證據確鑿。
這弟弟,恐怕是想越俎代庖了!
她該怎麼應對?
吳太后心裡盤算著,聽外面黃門稟告,說皇上來了,她一怔,忙讓宮人將茶盅碎片掃掉,請祁徽進來。
“這個時辰,你不在延福宮用飯,怎的來這兒,莫不是相陪我一起用膳?”
“母后想我陪同,也無不可,不過在此之前,兒子有一事相求。”
“何事?”吳太后拉著他坐下。
“我想發一道聖旨賜婚,”祁徽道,“陸策喜歡蘇家的三姑娘,我想成人之美,母后也知,陸策對我忠心耿耿,這蘇家姑娘又與他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結親的話也算是喜上加喜。”
聽著便是胡說八道,這陸策是庶子,蘇家的姑娘卻是嫡女,哪裡門當戶對?而今眼巴巴來,怕是因為外面正流傳風言風語,韓家要娶了那蘇三姑娘,他替陸策著急。吳太后好笑,二十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不過這陸策是他玩伴,難得有個相投的,做母親的總不能拒絕,說起來,他這些年除了想去尋找仙土外,便不曾為什麼事情來求過她。
“徽兒,你身為一國之君,此事無需請教我,想賜婚便賜婚罷。”
祁徽笑道:“母后也覺得好,那兒子就準備寫詔書了。”頓一頓,“母后這個月的生辰打算如何過?剛才我看皇后在準備賀禮呢。”
阿玉真是個好孩子,只她實在沒什麼心情,吳太后道:“又不是大壽,無甚意思,吃頓面便罷了,你叫阿玉莫要太在意。”擺擺手,“我今兒有些累,你便回去罷。”
聽起來心灰意冷,祁徽答應,彎腰告退時,發現繡墩下有個細小的碎片,顯見是她剛才砸了什麼東西留下的,嘴角微微翹了翹,看來曹國公做龍袍,到底是刺痛了她。
過得幾日,陸策聽聞祁徽打算賜婚,大為驚訝。
“那韓公子有狀元之才,又入了翰林,如果提親的話,蘇家多半會同意,你如何應付?”想到陸策為他在外招兵買馬,不辭辛勞,甚至怕暴露,偽裝成紈絝子弟,祁徽心頭不好受,“而今朕能為你做的,唯有這件事,既是你喜歡的姑娘,便不要拒絕,朕不希望你將來留有遺憾。”
這番話說得陸策鼻子微酸,深吸口氣,躬身道:“微臣多謝皇上大恩。”
“不必。”祁徽托住他,“往後我可能會有許多的事情要交託與你,誰謝誰難說,只願上天給我的時間能長一些。”
陸策心頭一震:“皇上,這些金丹真的無用?”
祁徽淡淡道:“怕是要華佗在世了。”
華佗……陸策心頭閃過一個念頭,阮直這殺手組織,人人都有一味神奇的治傷藥,那製藥的大夫未曾露過面,或許是個高人。他突然有些雀躍,想要告訴祁徽,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還是先打聽清楚再說,有時候,給與希望也是種折磨。
祁徽道:“太后與曹國公因為龍袍已生了罅隙,只要再點一把火,我們就能隔山觀虎鬥。”
陸策心領神會:“微臣不會讓皇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