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些了罷?”
“能稍許動彈了。”祁徽坐在床上,穿著雪白的中衣,龍袍半披著,“多謝公公關心,這時節炎熱,你也要多注意身體,”
殿內並無旁人,常炳笑道:“倒也無事可做,不過與娘娘傳個話,奴婢還應付得來。”
“辛苦你了,這一年三百多日,公公盡忠職守,朕銘記在心。”祁徽凝視著他,緩緩道,“還有公公對朕幼年的照顧,朕也不曾忘記,而今關鍵時刻,還望公公能一如往昔。”
年輕的帝王面色端凝,但常炳在他身上仍看到了那年輕女子,劉月的身影。
記得她初初入宮,忐忑不安,但眉眼與年輕時候的吳太后十分的相像,甚至於更是嬌麗,他驚為天人,也因此,先帝才會看得入眼吧,畢竟有吳太后珠玉在前,這也是吳太后的失策,沒料到劉月會是那麼討人喜歡的一個女子,偏偏選了她,強行令她入宮。
那女子起先日日哭泣,並不願聽從,後來也不知為何,仍是答應了。
懷上祁徽之後,她有日輕撫肚子,與他說,“假使皇子生下來,希望公公可以多加照拂,小女子一輩子都感激公公”。他發現,劉月是有些聰明的,在那時便已經料到,這兒子,作為親生母親,她是連一面都見不到的。
常炳垂首,好似還能感覺到那一串淚珠兒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感覺。
平生第一次,他憐惜一個人,那好像柳葉兒般,柔軟的女人。
在那之後,他對祁徽便是不同了,在這風雨飄搖裡,他無子無女,暗地裡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甚至當祁徽半個兒子,常炳頷首道:“此乃奴婢本份,皇上有什麼事,儘管吩咐罷。”
“是金陵織造局的事兒,有個名叫豐好古的,雖為男人,卻善刺繡。”祁徽道,“這訊息朕昨日才收到,阮直曾去過金陵,與那豐好古有過一面之緣,無意中得知他曾做過一件龍袍。”
常炳心頭一驚。
“你十幾年前也在那裡待過,許是還有幾個舊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