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孩子,喬慧的淚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掉,很快,她哭了一個淚人兒。
大公主嫁入肅成侯府多年,公公婆婆如何暫且不談,丈夫鐵定是個不成器的,不務正業不說,小妾姨娘一個接一個地抬進門,要不是小姑子與她貼心,她都不知道懷孕的那些孤獨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將喬慧摟入懷裡,拍著她的背輕聲道:“哭吧,哭出來能好受些,但只許哭一會會兒,哭多了壞眼睛,你這是在小月子裡頭。”
喬慧虛弱得連揪住大公主衣襟的力氣都無,就那麼軟綿綿地窩在她懷裡放聲大哭,也不知哭了多久才總算堪堪止住。
大公主拿了厚厚的靠枕墊她背後,用帕子擦了她臉上的淚,復又問一遍先前的問題:“……和大嫂說實話,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
喬慧吸了吸鼻子,苦澀一笑:“我自己沒站穩,不小心摔倒了。”
大公主似是不信:“我怎麼聽說那個姨娘和你一起摔倒的?”
喬慧看向大公主的眼睛,認真地道:“她想扶我,但沒扶住,自己也摔了一跤,身上老多傷了。”
“哼!那也是她活該!”大公主仇視一切小妾,譬如當初的冷薇,譬如如今的董佳琳,“諸葛姝又是怎麼回事?你一滑胎,她就突發舊疾,這也太巧了些?”
喬慧的眼底閃過一絲極強的哀怨,但仍咬了咬唇,道出與丈夫提前對好的臺詞:“她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白天拉了一整天的肚子,晚上就舊疾復發了,具體什麼病我不清楚,昏昏沉沉的,今早得到訊息她時她已經和老太爺踏上返回喀什慶的馬車了。”
大公主又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喬慧死咬住牙關,她最終信了一切只是巧合:“行,你好生將養,孩子很開便能再有,切莫因此與郡王離了心,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少不了的,你越惱怒越是把他往別人懷裡推,咱們做嫡妻的得有嫡妻的大度,以及嫡妻的手腕,丈夫要哄好,小妾要打倒!趁著你滑胎誰都讓著你,趕緊逼他們做個表態,必須等你生下長子才能停掉妾室的避子湯!你要是不敢說,我去說!”
單看這點,大公主認為自己丈夫還是比較靠譜的,起碼他從不允許妾室懷孕,也從不怎麼尊重她們,玩膩了,看順眼的給口飯吃,看不順眼的直接發賣……
和百般憐愛董佳琳的安郡王一比,成親六年的大公主頭一回給喬旭貼上了“好男人”的標籤!
……
水玲瓏去天安居探望老太君,老太君哭了一整晚,這會兒睡得天昏地暗,早上看喬慧還是強打著精神去的。想想也是,老太君不願千山萬里奔到京城是為了什麼?不就是保住諸葛姝嗎?但她的縱容非但沒換來諸葛姝的洗心革面,反而害死了未出世的重孫,她心裡又疼又悔又惱!可再惱,諸葛姝也是她孫女兒,她不捨得諸葛姝回喀什慶直面諸葛流風的怒火……
萍兒給水玲瓏奉了茶,微笑著道:“老太爺臨走時有幾句話叮囑世子妃,奴婢託大,替老太爺一一說來,還望世子妃不要嫌棄。”
水玲瓏捧著茶杯,淺淺笑道:“萍兒請說。”
萍兒福了福身子,一改巧笑嫣然的神色,一本正經道:“水大小姐你嫁入諸葛家半年有餘,也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了。你先是諸葛家的兒媳,再是世子爺的嫡妻,作為兒媳,你必須誠心侍奉公婆,敬他們如親生父母,親生父母之過,子女該受的不該受的都得好生受著!”
水玲瓏眨了眨眼,沒有反駁。
萍兒見水玲瓏若有所思,知她聽懂了自己話裡的含義,暗暗稱讚後接著道:“再者,作為妻子,除了一心一意愛慕自己的丈夫之外,你務必要料理好周身庶務,處理好親屬妯娌關係,讓世子爺無後顧之憂。以責人之心責已,以恕已之心恕人,世子妃究竟是想留給小世子爺一座虛有其表的宅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