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地笑了笑,“你和鍾媽媽去採買,買完了直接送到湘蘭院,還有這個。”又從抽屜裡取出一張卷好的白紙。
枝繁雙手接過:“是,奴婢知道了。”
湘蘭院內,緒哥兒伏在上官虹的身上泫然大哭:“娘,娘你醒醒啊,你醒醒,行不行?我不和皓哥兒玩了!我也不要留在京城了!我聽你的話,回喀什慶!嗚嗚……你醒醒啊娘……”
喬慧拿出帕子抹了淚,昨天上官虹還把緒陽打得死去活來,瞧瞧,關鍵時刻護在她跟前的……是緒陽!
甄氏瞭解了事發經過,嚇得不輕,沒想到喀什慶有這種內幕,她一直以為二爺穩坐族長之位,子孫代代世襲了呢!竟是小鈺啊!不過,上官虹的膽子也忒大了,竟然動了扼殺王府鴻運的念頭,對付小鈺就對付小鈺唄,何必把大家一塊兒拉下水?不可原諒!哼!
一念至此,甄氏連假惺惺的抹淚動作都懶得做了。
流風站在床前,看著哭得差點兒悲痛欲絕的兒子,手裡的休書遲遲……遞不出去!
日暮時分,枝繁和鍾媽媽抬著採買齊全的禮物來到了湘蘭院,和水玲瓏畫的卷軸,一併交到了流風的手上。
流風客客氣氣地道:“有勞鍾媽媽帶個話,多謝玲瓏了!”
鍾媽媽笑著福了福身子:“世子妃非常敬重您,像敬重王爺一樣,您不必言謝!”
流風笑著點頭,叫喬慧送了鍾媽媽和枝繁出去,他自己則開啟用絲帶繫好的卷軸,定睛一看,眼底閃動起極強的驚豔!
扭過頭,看向哭累了睡在上官虹身側的兒子,心裡天人交戰。
也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是一盞茶的功夫,也彷彿是一個世紀,他終於結束了掙扎,把寬袖裡的休書扔到了床上。
翌日,流風和緒陽給老太君磕了頭,老太君抱著他大哭了一場,雖然十指伸出總有長短,可這麼多年的母子情也不是假的。上官虹的事兒瞞了老太君,老太君只是單純地哭自己時日無多,恐怕這是最後一次見小兒子。
流風含淚,帶著依舊“昏迷”的上官虹和哭成淚人兒的文鳶上了返程的馬車。
於媽媽拉下窗簾,搖頭苦嘆:“小姐呀,這就是命啊,哪怕紫鳶小姐把未婚妻的名額讓給了你,你還是沒能俘獲世子爺的心。”
文鳶撅了撅嘴:“那又怎麼樣?起碼我不用做神使了!”紫鳶那蠢丫頭,寧願做神使也不要來和諸葛鈺議親!做不成族長夫人雖然遺憾,可總比成為神使強多了,她是上官家的女兒,還怕找不到好夫婿麼?
這麼一想,文鳶覺得自己這一趟沒有白來,臉色又重新有了燦燦的笑容!
天晴,燥熱。
水玲瓏喝了一杯又一杯酸梅湯,仍是熱得夠嗆。
姐兒和哥兒乾脆連肚兜也沒穿了,就那麼光溜溜地坐在鋪了涼蓆的地毯上,姐兒拿起一塊積木:“哥哥,給。”
吐詞非常清晰!
哥兒笑呵呵地拿在手裡,爾後對準腳邊的積木猛一頓敲打,姐兒拍手叫好,“咯咯”笑出了聲。
玩了一會兒,姐兒肚子餓,自己爬起來,蹣跚地走到水玲瓏身旁,又爬到她腿上,撩開衣襟便吃起了奶。
哥兒歪著腦袋,似乎不明白妹妹在做什麼,他斷奶兩月,已經不記得吃奶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了,便是水玲瓏把口糧送到他唇邊,他也是撇過臉。
姐兒吧唧吧唧吸得滿頭大汗,水玲瓏憐愛地摸了摸她小臉,問向枝繁:“姐兒上次生病是幾號?”
枝繁忙拉開床頭櫃的第三層抽屜,取出姐兒的病歷本,翻了了翻,道:“六月初四。”
現在是七月十五。
水玲瓏欣慰地笑了,總算有一個月沒與苦藥為伍的記錄:“湲姐兒好樣的!”
姐兒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