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枝繁微愣:“那是誰送的呀?”
昭雲顯然有些困了,打了呵欠,慵懶地道:“說是湘蘭院。”爾後,將錦服疊好放在床頭,翻身一撲,趴在床上不吱聲了。
枝繁放下酥糖,道:“你最愛吃的口味,記得別睡覺前吃,會胖。我先走了。”
昭雲坐起身,想挽留,卻故作不耐煩地將她推出了門:“行了行了,一天到晚像個老婆婆,難怪你嫁不出去!你嫁了肯定也沒人要!真囉嗦!”
枝繁被推到門外,差點兒摔倒,氣得轉過身來打她,她卻一把抓住枝繁的手,哼道:“跟老孃動手,你嫌命長了,是吧?”
枝繁鄙夷地撇了撇嘴:“穿得人模人樣,張口閉口就是‘老孃’,真粗魯!”
昭雲啐了一口:“老孃粗魯是老孃的事!你趕緊給老孃滾!杵在這兒礙老孃的眼!”
枝繁氣得鼻子冒煙,太后悔過來看她了,她也是犯賤,每次都說再也不來看她,結果大小姐一賞她愛吃的東西,她便屁顛屁顛地跑來了!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麼?
“柳綠我告訴你,這真的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我這輩子都不和你說話了!”一激動,竟是蹦出了她的原名。
昭雲翻了個白眼,不甚在意地道:“趕緊滾回去!紫藤院不用當差的麼?你不做事也有人養活的麼?你以為你是我!”
“你這張嘴!死性不改!”枝繁理了理衣襟,心有不忿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
走了老遠,又聽得身後昭雲彷彿很是隨意地丟了一句,“世子爺回府當晚,王爺好像和世子爺吵了一架,具體吵什麼我沒聽太清,就聽到什麼喀什慶之類的。 ”
“吵架?”水玲瓏聽完枝繁的稟報,驚訝地挑了挑眉,倒是沒聽諸葛鈺提起,和喀什慶有關的事會是什麼事兒?值得諸葛鈺和諸葛流雲大吵一架?
黃昏時分,諸葛鈺辦公回來,剛跨過二進門,便又見著了珠光寶氣的於媽媽,要說這於媽媽也一把年紀了,卻仍穿得跟小姑娘似的,一身桃花色褙子、一條鵝黃色長裙,頭頂幾支碎玉簪子,頗似豆蔻少女,當然,她不抬頭的話。
於媽媽抬頭,諂媚一笑,臉上的胭脂和妝粉簌簌掉落,看得諸葛鈺毛骨悚然,她又即刻斂起笑容,換上了一副擔憂的神色:“世子爺,奴婢可等到您了!小姐又毒發了,現在正用冰塊混在水裡泡著,您請好,去湘蘭院替小姐解毒吧!”
諸葛鈺眉頭一皺,一天毒發一次,是不是太頻繁了?
於媽媽的眼神一閃,就道:“奴婢來這兒之前便派人去請胡大夫了!估摸著這會兒胡大夫已經到湘蘭院了!”
諸葛鈺望了一眼紫藤院的方向,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了閃動起一絲晦暗難辨的光,嘴皮子動了動,他道:“走吧!”
“是!多謝世子爺!”於媽媽福了福身子,唇角勾起一抹喜色的笑。
湘蘭院內,文鳶坐在漂浮了不少冰塊的浴桶中,羅裙和外裳溼透,在水底漾開忽聚忽散的紋路。
她的臉,因為火毒的侵蝕而變得通紅,明明周身一片冰冷,她的額角卻淌下豆大的汗珠。
“來……來了沒有?”她吃力地問。
小丫鬟跑到門口四下張望,回來時面露難色地搖頭:“沒呢,小姐,您再忍忍!”
文鳶的胸腔像堵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灼得她五臟六腑面目全非,她死死地按住木桶邊緣,指甲蓋幾乎要刮翻過去!
就在她實在支撐不住,想一頭撞死的時候,丫鬟稟報,諸葛鈺來了!
於媽媽忙替諸葛鈺推開房門,一股淡雅的皂角香氣撲鼻而來,是茉莉的味道。
諸葛鈺的腳步頓了頓,並未立刻跨過門檻,而是沉聲問道:“胡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