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嬸給她選好院子沒?”
甄氏的眼神閃了閃,燦燦笑道:“定的是娉婷軒,夠寬敞大氣,已經請了工匠在刷漆。”
娉婷軒的確是目前所剩的院子裡格局最好的一個,水玲瓏將鬢角的秀髮攏到爾後,莞爾笑道:“動工了啊,那……把董佳小姐的院子也刷一遍吧!董佳小姐遲早得過門,與其屆時在喬小姐的眼皮子底下裝修,不如現在一併粉飾了。”
“這……”甄氏遲疑了,“會不會太早了些?”
水玲瓏笑道:“喬小姐說只要懷了孕便會許安郡王納妾,最晚一年,說不定喬小姐三、兩月就懷上了呢,大公主不就是懷得挺容易?”
甄氏動心了,請工匠委實麻煩,不僅女眷們得紛紛迴避,連丫鬟都得繞道走,更兼得四面八方一路上須安排不少人選監督,唯恐工匠不期然地和小姐或丫鬟們單獨碰到,傳出去影響女子名節。而且,施工響聲太大,老太君白日多眠,就易被吵醒。一次性解決……不失為一記良策。
老太君也想到了最後一點,立馬投了贊同票:“吵死了,一併弄完,省得吵我第二回!”
甄氏看向水玲瓏,見對方笑容真摯、眸光清澈,她提起的心稍稍放下,道:“那好,就這麼辦。”
出了天安居,水玲瓏帶著枝繁回往墨荷院,雪停了,天空放晴,日暉落進雪地,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二人經過後花園時,陡然聽到一聲低低的抽泣和求饒,不由地停住腳步順聲望去,卻見一名身穿深紫色斜襟短襖、白色束腰羅裙的美豔女子立在一株梅樹旁,衣著之華貴,不比水玲瓏的遜色,滿頭珠釵樣式簡單,卻價值不菲,就這身行頭,哪怕入宮覲見皇后也是絲毫不失禮的。
“是奴婢沒有保護好昭雲小姐!請昭雲小姐責罰!”小丫鬟跪在雪地裡,哭得滿臉淚水。
枝繁微微一愣,柳綠……怎麼變成昭雲小姐了?
水玲瓏雲淡風輕道:“昭雲,是王爺賜的字。”女子出嫁可由夫君賜字,但她尚沒聽過哪個主子給丫鬟賜字的,還命下人喚其小姐,諸葛流雲真不是一般地疼她,“聽說,王爺把昭雲的父母和弟弟要到莊子裡去了。”
煮熟的鴨子飛掉,不知老夫人有沒有氣得吐血。
柳綠,不,昭雲,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把留著血的食指放入唇中允了允,看向這個年僅十歲卻乖得不行的小丫頭,蹙眉道:“不關你的事,起來!我哪是什麼小姐?和你一樣奴才一個,以後別動不動跪來跪去的,看得我膈應!”
習慣了和丫鬟們鬥來鬥去的日子,突然王爺一句話,她成了主院的主子,她真是……從頭到腳……連頭髮絲兒都不自在!
好吧,她就是賤命,過不慣這種小情婦的奢侈日子。
嘆了口氣,昭雲提著裝滿梅花花瓣的籃子回往了主院。
枝繁下意識地想叫住她,和她問候幾句,卻被水玲瓏出言打斷:“忘了昭雲臨走前和你說的話?”
“總在事後對不起,為什麼事先不給自己留條退路?你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巴結有距離的人,傷害最親密的人。我受夠你了,以後別來煩我!”
枝繁的脖子一縮,悻悻地道:“她講的是氣話,我知道。”
水玲瓏搖了搖頭,望向昭雲遠去的背影,冷冷地道:“真的只是一句氣話嗎?白費昭雲一片苦心!”
枝繁的頭皮一麻,不敢吱聲了。柳綠不再是柳綠,而是王爺的新寵昭雲,自己和她走得太近,日後若是王爺出點兒什麼岔子,或她鬧出什麼禍端,大小姐會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幕後主使,素日裡她總認為自己是最聰明的一個,可有時不如昭雲看得透徹。
她也望向了昭雲的背影,替昭雲心酸之餘,其實有點兒羨慕和嫉妒,曾經最好的朋友,和她一樣是吃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