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清漪坐在窗邊聽得清楚,不一會兒,楊隱之大步走進來,清漪抬頭看他,“都辦妥了?”
楊隱之嘆氣點點頭,“都辦妥了。姐夫也沒有做其他事,所以……收殮還算順利。”
慕容定這回沒有把元穆往死裡治,都是在走程式,該如何就如何。所以楊隱之替元穆收殮也算順利。
元穆是反賊,元家上下現在都成了啞巴,沒有幾個敢給他收屍的。刑場上死囚的屍體若是沒有人收,統統丟到亂葬崗去。
埋也不會認真埋,只是那破席子一包,上面薄薄蓋上一層土。等不了多久那些野狗就會跑過來,刨開薄土吃肉。
清湄和朱娥還有慕容延的那些個兒子,就是這樣被丟過去的。清漪不想元穆死後都還要落個這樣的下場。所以讓楊隱之出面辦元穆的身後事。
“他向來喜潔,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清漪微微轉過頭去。
楊隱之嘴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姐弟兩人相對無言,室內又沉默下來。清漪一手按住肚子,勉強站起身來,“瞧我,你來這麼久了,我都還沒叫人給你上茶呢。”說著,清漪讓侍女給楊隱之上茶水。
楊隱之仔細看她,見她臉色雖然有些不好,但是其他看著還好,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這個沒事,只要姐姐你好就行。”楊隱之說完猶豫了下,“姐姐現在又要有個孩子了,還是多小心些。”
清漪摸了摸肚子,點點頭。
慕容定對楊隱之給元穆收屍的事,問都沒有問過。他最近讓人從西域弄來了一匹馬,西域胡馬哪怕到現在,還是可遇不可求,那些胡馬買過來就是被閹了的,想要配種,都沒有辦法。
慕容定弄回來之後,很是高興了幾天,帶著妻兒跑去跑馬場。清漪身體沉重,不能上馬,就叫人抬來床,自己坐在一旁看。
小蠻奴騎在馬背上駕輕就熟,根本不用慕容定指導什麼了,要說有什麼缺憾,就是他現在年歲不夠大,而且長得不夠高。爬上馬還是要人給他當人肉腳凳。
慕容定見著小蠻奴踩著家僕的背上了馬,就做了甩手掌櫃,讓小蠻奴自個去騎了。他抱起阿梨,讓阿梨坐在馬背上,阿梨騎在馬背上,雙手緊緊拉住馬韁,有些緊張。慕容定見狀笑了,“別僵著,別怕,這馬溫順的很,不會亂跑。而且還有阿爺在,不礙事的。”
阿梨這才放鬆了些,她試著踢了踢馬肚子,馱著她的馬邁動了幾下步子,慢悠悠的走了幾步。阿梨突然轉過頭來,“阿爺,你和阿孃說,不要每日都拘著我讀書寫字嘛。”
慕容定一愣,“啊?”
阿梨嘟著嘴,“寫字手好疼,而且阿孃要我寫一天呢。我都不能玩了。阿爺和阿孃說說嘛。”
別人家裡都是嚴父慈母。到了慕容定家,這個似乎有點反過來,或者說是在阿梨面前反過來。慕容定對阿梨嬌慣的厲害,只要不傷天害理,那麼阿梨想要什麼,慕容定都會滿足。清漪就不一定了,若是無理取鬧,哪怕阿梨撒嬌耍痴,也不行。
慕容定飛快的看了一眼清漪那邊,清漪此刻挺著一個碩大的肚皮,有些吃力的坐在床上。她看著兒子那邊,暫時沒有往這邊看。慕容定回頭衝女兒一笑,“怎麼?嫌棄辛苦?”
阿梨俯身下來,重重點頭,“好辛苦好辛苦的!”
慕容定揉揉阿梨的腦袋,猶豫一會,“阿爺和阿孃說說。”他見著女兒喜笑顏開,又給加了一句,“不過阿爺也不知道阿孃準不準。”
阿梨人小鬼大,慕容定這麼說,她也不失望,“阿爺總要和阿孃說說嘛。”
慕容定颳了刮阿梨的鼻頭,笑罵,“鬼機靈!”阿梨吸了吸鼻子,撒嬌,“阿爺快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