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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孃蠢笨不堪,見了她也是白見,我不叫你見她,乃是為了你好。”慕容延說著,看著阿胡,“你回去吧。”
阿胡嘴動了動,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垂著腦袋,依照慕容延的話出去了。
新年之後,慕容諧正式奉皇帝元績東巡。在年前好久慕容諧就有意讓元績東巡洛陽,祭祀帝陵。奈何這段時間一直諸多事務纏身,再加上慕容定和慕容延相爭,花了不少力氣來擺平兩個兒子的爭鬥。
現在世子之爭已確定結果,朝中內外也一派平和,沒有任何需要慕容諧出手的地方,慕容諧可以騰出空檔來,讓元績東巡了。
皇帝出都城到別的地方去,從來不是一件小事,準備起來也頗為繁縟。幸好慕容諧給的時間足夠多,待到出發日期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過倉促。
這些月,宮裡那位從蠕蠕來的皇后生了個一個小皇子,現在就等養到三四歲的時候,如果還沒有夭折,看著能夠長大的話,就立為太子。
慕容諧留下慕容定,自己和皇帝出巡,隨便把慕容延也帶在身邊。
儲君留下來鎮守國都,至於其他兒子去還是留,都是隨做父親的心意。慕容定樂呵呵的領著百官恭送元績慕容諧還有諸多宗室出長安。
哪怕對著慕容延的冷臉,也不覺有什麼。
自己已經得了秦王世子的寶座,是勝利者。勝利者對失敗者也該做出一番姿態來表達自己的寬宏大量。
慕容定沒有絲毫不悅,反而等慕容諧走後,對著自己手下人露出一臉笑來。
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慕容定比猴子高出許多,自然不僅僅是稱大王了。
慕容定摩拳擦掌,想了好會自己能夠大展手腳的地方,越發得意。
長安離洛陽道路並不遠,慕容諧對元績在面上還是諸多恭敬,至少在明面上,該給一個帝王的臉面都已經給足了。
所以元績和慕容諧還算是相處愉快,沒有衝突。
過了半個來月,一眾人終於到了洛陽邙山。邙山自古以來多墓葬,似乎埋葬在邙山,是所有權貴的心願,魏室帝王們也沒有例外,而且不僅僅是帝王,那些宗室百官也多將墓葬選址在此處。
帝陵位於北邙山上。因為近年來的戰亂,守陵人逃散,上頭修建的廟宇顯得有些荒涼,甚至有些地方直接破了一片。
看樣子,之前的段蘭也沒有將這些帝陵放在心上。
元績從車輦裡看到帝陵破敗的景象,心下羞愧不已,令人停了車輦,從輦中慌忙下來,跪在地上大哭,“子孫不肖,竟然叫先帝蒙受這等的羞辱!”
元績說著倒地大哭,全然不顧作為皇帝的體面。宗室們見狀,也紛紛從馬上下來,跪在元績身後,嚎啕大哭。
一時間哭成一片。
動靜這麼大,自然不可能瞞得過慕容諧,慕容諧聽說之後,淡淡道,“待會叫人來把那片牆稍作修葺。現在局勢還不穩,還不知道會發生甚麼,只能先修一修了。”
元績哭了一場,在宗室們的攙扶下,才上了車輦。
慕容諧去拜見元績的時候,這個文弱秀美的男人紅腫著眼睛,見到慕容諧來了,嘶啞著嗓子,“丞相來了?”
慕容諧拱手對元績一揖,這一揖已經給了元績足夠的臉面。他的目光從元績那張臉上移開,心裡鄙夷無限:拓跋家的氣數恐怕到頭了,男人沒有個男人樣兒,個個長得和女人似得。那雙手,不能騎馬,也不能拉開弓,遇事只會哭哭啼啼。
“丞相坐吧。”元績攥著手裡的帕子,擦拭了下眼角,“朕方才在外,看到先帝陵墓竟然成了那副模樣,不由得悲從中來。”
“陛下仁孝之至,乃是天下臣民之福。”慕容諧坐在床上,安撫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