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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謬讚了,這些只是最基本的東西,小女不敢承擔夫人的誇獎。”清漪眼皮子都不抬,她只是注視著自己膝蓋前的那塊地。
韓氏笑了聲,她身體緩緩靠在身後的隱囊上,她神態慵懶嫵媚,“我說的不是客氣話,平日裡我也不愛夸人,這事你做的的確不錯,我才會說好的。”韓氏說著笑了聲,“這家裡的事,你管著吧。我挺放心的。”
清漪飛快的看了一眼上首的韓氏,身體微微俯下,“小女何德何能,何況此事原本不是小女應該染指,只是將軍命令,所以暫時由小女代管。如今夫人身體已經痊癒,小女自然應當全權還給夫人。”
她做的事,根本就是慕容定正妻應該做的。府裡的那些管事的個個都來問她的主意,可是她心裡並不樂意管這些事。她是一定要走的,哪怕一時半會走不掉,慕容定也會娶妻,到時候娶進來的人和她這個管家的什麼都不是的女人,如何相處?她光是想想鮮卑女人的那些手段,就打了個寒顫。
“既然是六藏開口,那就更好了。”韓氏秀氣的打了個哈欠,“這孩子自小執拗的很,製作自己認為覺得對的事,他叫你管,那就認定是你了,你就管著吧。反正……”韓氏笑了,“反正你做的也挺好,我也不耐煩管這些事,要知道操心容易老,我還想繼續保持這模樣下去呢。”
“十五日的事,你也管著吧,我之前都在幷州,也不知道洛陽裡頭的十五到底是個甚麼樣子。”
洛陽正月十五夜晚會解除宵禁,狂歡一整夜,甚至貴族家中還會讓家中的家伎藝人到外面獻藝供路人圍觀。
韓氏聽說過洛陽裡奢靡之風盛行,和幷州大不一樣,乾脆一股腦全塞給清漪了。
清漪知道韓氏奇葩,但是沒想到她奇葩到這種地步。她哽了一下,垂下頭,“是。”
“好孩子,我知道你操心不少。”韓氏說著,對身邊的衛氏使了個眼風,衛氏頷首去了,不多時回來,取來了一隻匣子。衛氏到清漪面前,垂頭道,“楊娘子,這是夫人贈與你的。”
衛氏用的是“贈”而不是“賜”,清漪伸手接過衛氏手裡的匣子,滿是不解的看向韓氏。
韓氏笑了,“去吧去吧,待會你回去晚了,恐怕六藏要到我這裡來要人。”
清漪臉紅了,這事慕容定還真的能做的出來。她點頭起身帶著蘭芝出去了。
衛氏等這對主僕離去之後,她滿臉不解轉過頭來,“娘子,楊氏不過是郎君從外頭擄掠回來的,何必讓你如此費心?”
擄掠來的女子,那就是妾,而且還是沒過明路的,連側室的算不上。韓氏對她卻沒有半點女主人對兒子小妾的意思。
“弘農楊氏之女,哪裡是我這個寒門在頭上耍威風的。”韓氏笑著嘆口氣,“就算真的和那些無知愚婦一樣,耍威風,你以為真的她能放在心上?何況六藏這孩子喜歡她,我這個做阿孃的哪裡不知道?”
衛氏在韓氏身邊服侍多年,可是韓氏想什麼,就連她都不能明白,例如當年人人以為她會改嫁的時候,卻帶著孩子投奔幷州。人人以為她在幷州會以青燈古佛打發時間的時候,她卻把年輕俊美的小叔子笑納為己有,鮮卑雖然有兄死娶寡嫂的舊俗,但韓氏卻沒有丁點嫁給慕容諧的意思。
衛氏一張老臉皺起來,“可婢子聽說,大丞相有意將家裡的小娘子嫁給郎君,和大丞相結親,對郎君的前程總歸是有益處的……”
韓氏臉上的笑立即凝固起來,“段氏的女兒還想嫁進來,我還沒死呢。”
衛氏驚愕的望著她,“娘子?”
“鮮卑女子多有好妒好勇之人,擅長打架罵人,但半點規矩都不懂,娶進門來是想要和我這個婆母唱對臺戲,還是想日日揪著六藏吵架?”韓氏狠狠吐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