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側身道:
“進來吧。”
小吉抿唇道:
“這是周哥……夙周讓我帶的檔案。”
“我知道。”
葉子楣已經猜到了,儘管這樣但是手指還是顫抖得厲害,他不否認夙周在他心裡的影響力,夙周這個人已經長進了他的血肉了,成了葉子楣不可割捨的一部分,就算那塊肉現在已經腐爛,都是始終還是肉。
強行連血帶肉的剔除除了疼就沒有別的了。
葉子楣屏住呼吸開啟檔案袋,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刺得葉子楣心臟劇痛。
他嚥了咽口水,潤潤乾澀的喉嚨,拉出了檔案。
小吉看著葉子楣翻檔案的動作已經翻了幾遍,那一頁都沒翻過去,他掃了一眼葉子楣肉眼可見顫抖的手,抿了抿唇。
打心眼覺得夙周太不是人了些,他呆在葉子楣身邊小七八年了,對葉子楣的性格瞭解得七七八八。
乖張高傲,但是對夙周是真的好,知道夙周喜歡手錶,葉子楣就親自去找玉石拜師打造,只為給夙周弄一個獨一無二的手錶出來。
當時小吉跟著去的,小吉記得很清楚,葉子楣在切玉石時手上劃了幾道口子,自己這個皮糙肉厚的人看著都疼。
可從小養尊處優的葉子楣卻只是皺了皺眉,隨便拿創可貼貼了一下繼續切。
他看了一眼葉子楣,臉色蒼白,眼睛底下一片青灰,身子在短短兩個月裡從正常體型下到消瘦,那雙總是精神異常的眼睛也滿是灰敗。
一腔深情卻落得這個下場,小吉這個局外人看著都覺得心疼得慌。
一室無聲,只有葉子楣急促的呼吸聲。
葉子楣紅著眼睛看著白紙黑字,離婚協議很簡單,就兩張紙。
也是,葉子楣和夙周的婚後財產很少,寥寥無幾,葉子楣是壓根沒這個概念,他有錢,房子寫誰名字都可以,很多東西都是直接送。
而夙周大概是從一開始就計劃著離開,就更不置辦這些了。
葉子楣猛吸了一口氣,手一狠,簽了字。
他發現日記本的時候氣得恨不得扒下夙週一層皮,可在知道了十年前的事情後,這種想法依然存在,但是卻不能付諸行動。
他資格這麼做,也不允許這麼做。
真的離了。
他和夙周沒關係了。
葉子楣眼前一片迷霧,急促道:
“拿回去給夙周,快走!”
小吉嚇了一跳,知道葉子楣的性格,抓起檔案就走,道:
“有需要給我打電話,我就在隔壁小區。”
門一帶上,葉子楣的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如忘記關了的水龍頭,根本控制不住。
葉子楣一開始還拽著衣袖去擦,可卻越擦越多,索性不管了,就這麼讓眼淚淌了滿臉。
他真是恨慘了夙周,三十年,第一次痛徹心扉。
總覺得太不公平了,他葉子楣做公益不留名,就算以前也是個紈絝子弟卻不做真出格的事情,可各種意義上都不是個人渣,命運卻給了他足夠記一輩子的傷口。
而夙周那王八蛋最後卻抱了心上人歸。
葉子楣不爭氣,哭到打哭嗝,門鈴再一次被敲響,他沒管,可門鈴卻依依不捨連響了好幾遍。
他抹了一把臉,一開啟門,就又看到了管應山川的臉。
一連三天,天天遇到,葉子楣火了,怒道:
“你TM是不是神經病天天來煩我?想睡我喜歡我是不可能的死心吧!我不會喜歡一個送外賣的小破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