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主任眼裡閃過慌亂,很快就被掩蓋住了。
奇怪的看了一眼席一鳴:
“律先生的試管嬰兒的成功了,怎麼會是死精,席先生別逗樂,我雖然已經五十歲但是還不至於痴呆!”
話說到後面已經有了薄怒的意思。
席一鳴一本正經的看著她,許主任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什麼,道:
“律總交來的兩份精子裡有一份是你的?”
席一鳴愣了愣,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坐直了身子,眼睛裡認真的情緒異常地讓人心驚:
“是。”
許主任抿了抿唇,語氣篤定道:
“我不知道律總出於什麼心思不想讓你知道真相,但是……這件事情你有權知道,那兩份精子裡有一份是先天性死精,而那一份是你的。”
席一鳴一怒之下離開了醫院,他現在和律寧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是他卻知道律寧有一絲的抗拒他,沒有以前那麼放得開。
他掏出手機打算打電話給律寧說這件事,但是又想到律寧可能誤會自己不相信他,又產生沒必要的隔閡。
想法很豁達,可一想到許主任的表情又不像在撒謊卻又感到有些彆扭,說來說去,他還是沒有辦法完完全全的信任律寧……
趴在方向盤上想了想,決定自己先多跑幾家做檢測。
許主任挑開窗簾,心有餘悸的掏出手機發了一條資訊:
他來過了,這邊沒問題,但是可能他要去別處做檢測。
戴星舒接到資訊的時候正在做桑拿,一看清楚心都涼了半截,趕緊爬了起來,趕往離康橋最近的男科醫院。
趕到的時候遠遠的看見席一鳴的車在找車位,他把口罩拉上低頭進了醫院,然後找到維修牌放在電梯口。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知道席一鳴掛的哪個醫生,然後用了相同的辦法花了高價收買,然後躲進樓梯間裡去。
一場風暴即將來臨,而這一切席一鳴有預感卻不知道,律寧既沒有預感也不知道。
檢測期間席一鳴坐在椅子上雙手焦灼的絞著,急到極致的時候習慣性的咬著指甲蓋。
他怕自己的檢測報告真的是死精。
如果真的是,那律寧……他再也不想重蹈那個覆轍。
席一鳴閉上了眼睛,絕對不可能是。
他花了些錢,檢測一個小時就出來。
席一鳴看著戴著口罩的醫生,覺得這輩子就沒有這麼緊張過害怕過,啞聲道:
“怎麼樣?”
“死精。”
醫生操著毫無溫度到機械的語氣說道,絲毫不知道因為他這一句話而近乎毀了一個人。
席一鳴不信,赤紅著眼睛揪著醫生的領子,低吼:
“怎麼可能!給我再測!”
醫生被他駭人的氣質嚇得後脊骨發涼,躲在門口偷聽的戴星舒同樣心臟一抖,確確的感受到了席一鳴的絕望。
逼著醫生測了四五遍,結果都是一樣,席一鳴的腿腳都軟了。
他以為律寧真的不一樣了,想忘掉那些不好的記憶和他好好過完這一生,到頭來呢?!
他還是被耍得一塌糊塗!
他怎麼就能忘記掉他的本性呢,陰暗潮溼的地牢裡暗無天日的虐待,外界一個個聲討的聲音彷彿在席一鳴耳邊眼前一幀幀的回放著。
天生向上的嘴角此刻除去陰冷外,只剩下滿腔悲傷與孤獨。
醫生的一番話說得就像在諷刺席一鳴想重新來過的想法是多麼的痴心妄想,多麼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