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寧恨得牙齒都咬疼了,幕舞蝶真的,不留一點餘地。
“一鳴?”
律寧聽到那邊淅淅瀝瀝的聲音,好像是在下雨,愣了愣。
席一鳴久久沒有聲音,就在律寧懷疑是不是他按錯了的時候,席一鳴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律寧,你在哪?”
律寧心臟悶痛,他張了張嘴看了一眼亮著的防竊聽系統,閉上眼睛:
“在海南出差呢,怎麼了?”
席一鳴瞳孔愕然張大,眼淚就這麼混雜著額頭的血流了下來,他咬著牙控制著聲音聽上去不那麼哽咽:
“就是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很想你”
席一鳴進一米九高大健碩的身子微微彎曲,將額頭抵在了牆上,一如往日他把頭放在律寧脖子裡一樣。
律寧笑了笑,道:“辦完事就回來了。”
那邊又靜了一會,久到律寧因為席一鳴掛了的時候,他才抄著沙啞的聲音問道:
“律寧,你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律寧愣了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輕聲道:
“過一段時間我再告訴你。”
席一鳴笑了笑,道:
“那行。”
說完掛了電話,站在雨中看著小別墅看了不知道多久,然後苦笑了一下,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第二天席一鳴回到北京,眼睛赤紅,鬍子拉渣的回到公司找到幕舞蝶給的檔案袋,然後離開回到家裡。
他把律寧捆綁在身邊那麼久了也該放了他了,現在他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他大學同學,兜兜轉轉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郎才郎貌破鏡重圓怎麼聽都是一樁美事,總比他這個藉著律寧單純和人家睡覺換來的婚姻強得多。
現在想想,律寧本來就是不喜歡他的,哪裡有人在喜歡的人面前依舊那麼坦然若素,什麼事都不說的呢?
席一鳴頓了頓,才猛的反應過來,他不被律寧需要,律氏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都不會輕易對自己開口。
以前他覺得他是不好意思,現在想想,不喜歡才會不想要幫助吧。
席一鳴忍下痛苦,掏出他媽給的檔案簽下離婚協議,可拿出來看了一眼,渾身的血液就彷彿在冰櫃裡過了一遍,冰冷不止。
檔案裡不是離婚協議書,而是一份醫院的流產手術的同意書。
病人所屬關係:丈夫。
席一鳴的手指不控制的顫抖了起來,把那份同意書用力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還好,不是離婚協議書。
短短一週,席一鳴總是想律寧,做夢也在想,做什麼都在想,彷彿律寧就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幕風吟抿著唇瓣,看著席一鳴額頭上還有脖子上的明顯勒出來的痕跡倒吸一口涼氣,按下他的酒瓶:
“哥,你到底怎麼回事?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的躁鬱症是不是復發了?”
席一鳴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說什麼屁話,沒有,別太擔心,我回去了。”
幕風吟還想說什麼,席一鳴卻不耐煩的比劃了一番拳頭,他打不過只能閉嘴,可心底卻擔憂不已。
他身上那些痕跡,明顯是出現了自虐的症狀。
幕風吟抿著唇,打算明天就找律寧說這個事情。
席一鳴出了酒吧,就看到他媽的車停在那裡,愣了愣,還是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