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宇愣住了,他好不容易接受了父親早死的事實,現在有個人告訴他,他父親本來或許可以不用早死的,這讓他如何接受?
“我要他償命!”張宇眼眶紅了,說完就往外走。
“張宇,你冷靜!”張大伯拉住他。
不料憤怒中的張宇力氣極大,張大伯拉了幾下都沒拉住他,只好大聲喊其他張家人。
“二弟,張禮,攔住張宇!”
三個大男人合力將張宇攔下。
“這是怎麼了?”張禮按住張宇胳膊,“發生了什麼?張宇想去做什麼?”
“沒什麼,都怪我口快。”張大伯有些後悔,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他不該貿然說出那樣的話。
“謝大師,我的死真的和張致富一家有關嗎?”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的老張飄過來,小聲問。
“我只能說,有聯絡,至於是不是,直接問張致富或者張老爹可能比較快。”
老張已經接受自己去世的事實了,飄到兒子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帶著涼意的風從臉上拂過,張宇從憤怒中回神,愣愣抬頭:“爸?”
“你小子,怎麼還是這麼衝動?”老張嗔怪了一句。
“可是,因為他們,我沒有爸爸了。”
老張要出口的話堵在喉嚨裡,彷彿有什麼沉重物體哽在心口,無法壓下,無法吐出。
張大伯無聲拍了拍他的背:“你爸也是我弟弟,你放心,若真和他們有關,拼著這條老命,我也會為他討回公道的。”
張宇終於忍不住,壓抑多日的淚水滾滾流下。
從啜泣,到嚎啕大哭。
老張伸手,想為兒子抹去眼淚,可他的手根本碰不到兒子的臉,別說抹淚,連簡單的觸碰都做不到。
他怔怔盯著自己的手,這一刻,無比清晰意識到,即使還能和兒子對話,即使他們面對面同處一片天空下,他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天人永隔。
多麼殘忍的一個詞。
新墳地到了。
具體位置是謝欽辭指定的,張家人在沉默中重新將老張下葬。
張宇跪在墓碑前,發了很久的呆。
謝欽辭走過來。
聽到腳步聲,張宇喃喃:“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家,為什麼是我爸?”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謝大師,你經歷過失去重要人的滋味嗎?心好像空了一塊,一想到,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再也沒人跟在身後絮絮叨叨,擔心你吃不飽穿不暖,想到我媽身邊永遠少了我爸的陪伴,餘生只能孤單一人,想到家裡永遠少了這個人的身影,想到我再想他,也無法見他一面,只能來看看他的墳,我的心就跟被無數刀割一樣。”
失去,是一件很難讓人釋懷的事。
謝欽辭有過這樣的時刻嗎?
在遙遠的過去,可能有過,也可能沒有,壓抑在時間長河下的情緒湧動,謝欽辭悵然了一瞬。
遷墳一事順利完成,接下來要解決的,就是害老張至此的罪魁禍首。
不管老張的死是不是和張老爹一家有關,老張死後魂魄被害總跟他們脫不開關係。
“張宇啊,你看你爸的墳也遷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們耽誤一會也沒啥,主要是張老爹,他兒子還在醫院搶救,總不能讓他在外面乾著急。”
“是啊,是啊。”
這些村民不敢找謝欽辭和龍組的人鬧,選擇了年輕好說話的張宇。
“不是我不放他走,而是我爸這事,和張老爹,張致富脫不了干係,我得找他問個明白,我們老張家哪裡對不起他了?以至於我爸死了,他都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