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略一思忖:“想必早年他在高陽王府客居過,是以留下了書籍。”
如此說來,這書便十分珍貴了。
龍媽媽也不讓別人,自個磨了墨,伺候朱沅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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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朱沅這邊抄了一日的書。
只說到了傍晚朱臨叢自官署歸來,家人圍坐用膳。
朱臨叢一臉悻然的說起:“那方家,今日特地去請旨,求了太醫。”
柳氏啊了一聲:“是何人病了?”
朱臨叢搖搖頭:“說是嫡次子方榮圃,已然昏死過去,只剩了一口氣。”
柳氏怔了怔才道:“得幸讓泖兒疏遠了些。不然嫁過去了是守寡,就是沒嫁過去,這風言風語的說起來,還道泖兒命硬刑剋呢。”
朱臨叢一臉複雜的點了點頭。
柳氏一邊又啐道:“他們家該不會是存了心要找人沖喜罷?”
這般一想,一切都有了解釋,柳氏恨得牙癢癢的:“得罪不起別人家,專挑咱們家這樣的!”
朱泖在一邊聽著,也是一身冷汗,不禁偷偷用眼角打量朱沅,卻見她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朱泖心中一顫,趕緊低下頭去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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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一片愁雲慘霧。
方夫人不錯眼的盯著請來的太醫。
王太醫仔細診過,又扒開了方榮圃的眼瞼來看,拎著鬍鬚搖了搖頭:“不應該呀。原本只是傷食之症,好生調養便是,何以到此地步?積重難返呀……”
方夫人在一側心疼,方榮圃粒米不進,強灌入喉也是嘔吐出來,只能勉強喝兩口水,一日日的瘦成了一張皮。
方榮圃雖被她慣得有些不像樣,但在她心中,最疼的仍是這個兒子,連長子方榮恩也要靠邊站,此時真由不得她不痛心了。
王太醫斟酌一番,寫了張方子。
方夫人一看,不由大失所望,這與前頭戚雲淮引薦的大夫開的藥方別無二致,全無用處。
王太醫看了看她臉色,嘆了一聲:“盡人事,聽天命罷,下官先替二公子針炙,再切幾片參令他含在舌下吊著。”只差沒明著說讓準備後事了。
方夫人勉強打起精神送走了王太醫,有心去找方似道商議,才將走到書房門口,便聽到裡頭有些不堪的聲音,不由怒火沖天,將門一推推不動,便冷聲吩咐:“給我砸門!”
她身邊的婆子知道這家素日就是她做主,橫慣了的,當真上前幾腳將門踹開。
方夫人衝了進去,果然方似道正手忙腳亂的繫著腰帶。
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廝白著臉趴在書案上頭抽搐,眼淚鼻涕在桌面上頭糊成了一團。
那踹門的婆子唬了一跳,又咬了咬牙,咋著膽子上去一把將小廝的褲子提起來遮住紅紅白白的一團:“作死了你!汙了老爺夫人的眼睛!”
方夫人臉色鐵青:“拉出去,賞他三十杖!”
這婆子原還想將這小廝推搡出去呢,聞言手上一頓,眼裡不由得就有了些惋惜:原也不是他的錯,到底送了一條命,要怨,就怨他生得太好了罷。
感覺到方夫人凌厲的目光,這婆子不敢再猶豫,將這還沒回過神來的小廝拖了出去,並順手掩上了門。
方似道理了理衣衫,有些不自在:“急哄哄的衝進來做甚?”
方夫人一手指著他:“你這老不羞的,圃兒生死未定,你還有心思作孽?”
方似道皺了皺眉頭:“我又不是大夫,原也幫不上忙。”
方夫人氣得直哆嗦,眼看就要發作,外頭卻有門房慌慌張張的來稟報:“夫人,老爺,秦姑娘在外頭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