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何庭芳便道:“那便由我來對唐姐姐,蘇姐姐對薛妹妹,殷姐姐對沅妹妹好了。”
殷舜美雙陸是玩得最好的,朱泖笑著答應:“這樣最妥當不過了。”
殷舜美皺了皺眉,沒有出聲。
朱沅也沒反對,婢女們搬了棋盤過來,兩兩坐定,開始遊戲。
這雙陸一套每人有十五枚棋子,兩枚骰子,說也簡單,就是擲骰子,按點數走棋。
但是擲到的兩個點數怎麼分配到那一枚棋子上,是先走大點還先走小點,那都是心中要算計的,沒玩過的人絕對是一塌糊塗,沒有還手之力。
朱泖那也不去,就笑吟吟的站到朱沅身邊看她下棋。
殷舜美舉手請朱沅先行,朱沅也不客氣。舉手一擲,兩枚骰子滴溜溜的落下。
殷舜美臉色瞬間就變了。
朱泖尤未發覺,只是興致勃勃的盯著棋盤。
其餘兩桌因著要看熱鬧,紛紛放了水,迅速結束,前來圍觀。
何庭芳見殷舜美臉色,便用扇子擋著唇,邊走邊對唐清波道:“瞧她這臭得,殷姐姐贏得都覺不耐煩呢。”
唐清波也跟著嘻嘻一笑。
兩人這是故意要拍殷舜美的馬屁,這番言論的聲音雖不大,卻也不太小,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
誰知殷舜美額上竟浸出了汗,抬起眼來,意味不明的盯了這兩人一眼。
唐清波與何庭芳心中一驚。
她們幾個為何常常出入方家,彼此心照不宣的,便是送給方夫人看。
方老爺是從三品大員,而她們的父親卻大多隻是七、八品的小官。這次機會,不次於一次登天之機。是以幾位都摒棄了羞恥之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上門來。
只是這事情是這樣做的,卻不能這樣明擺著說,必須得有個明面上的由頭。
殷舜美就是這個由頭:表姑娘初來乍到,家中沒有年紀相近的姑娘,請幾位姑娘來作伴。這條是說得過去的。
所以她們平日裡互相針對,卻從不敢惹殷舜美,惹惱了她,把臉一沉,不同你結交,你便沒了這條高攀的路了。
她們一個個兒的,都只捧著殷舜美,這次也是將朱沅這軟腳蝦送到殷舜美面前,成全殷舜美的威風。難不成殷舜美並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幾人忐忑的走近,只見殷舜美沉著臉,朱沅卻是鎮定自若——這是什麼情況?
朱泖卻是從頭看到尾的,一張臉早青了白,白了青。
幾人不由將目光移到棋盤上,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竟是朱沅所執的黑棋呈壓倒性的勝利,而殷舜美所執紅棋勉強掙扎。
眾人臉色一下不好了,這不是反過來讓殷舜美丟了臉嗎?
何庭芳這個配對人更是惶恐,殷舜美一定會記恨!
幾人對了下眼神,咬牙切齒的恨上了朱泖:好哇朱泖,平日看你狗腿的模樣,沒想到你還挺會陰人!我們不知道你姐姐會不會雙陸,你是她親妹,還不知道她的水準?!分明是挖個坑讓人跳啊!
朱泖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要知道絕對叫冤:她自己還是最近才學成的呢,朱沅卻連這雙陸棋的邊只怕也沒瞧見過。
不過她這時雖不知眾人在想什麼,但卻知那目光是不善的,也知道包括殷舜美在內,眾人都要埋怨她。
朱泖拿帕子按了按額角,心中一陣翻湧。
她不怨自己今日不顧自家顏面,當眾為難親姐。反恨朱沅扮豬吃老虎,害她得罪了眾人。
一時雙目便似利刃一般直往朱沅臉上扎。
朱沅淡然笑著,她現在的心理,用咱們現代的話來說,那就是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方榮圃那邊下功夫是必須的,這方夫人和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