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堂弟, 可以說這些年來,都是比較陌生的,畢竟唐嬸兒當初為了保住自家的房子、廠子裡的職位,還有許學軍父親的死亡賠償金,不得已跟婆家徹底撕破了臉。當然,這個事情跟許建民的關係不大, 那會兒許學軍都還沒上學, 他更是個小孩子了。
上一輩的恩怨,沒必要延續到下一輩來, 反正許學軍是這麼想的,可儘管如此,堂兄弟兩個還是形同陌路。
“堂哥!哥!你倒是跟我說說啊, 你放心, 假如二桃過得很好,我一定不會去打擾她的, 可我這不是聽說……”
“你聽說了什麼?”
許建民先前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又是在原地打轉轉, 又是抓耳撓腮的, 就想著怎麼撬開許學軍的嘴。可等許學軍真的開了口,他反而愣住了。
聽說了什麼呢?
猶豫了半晌,許建民道:“聽說二桃和她後來找的那個在鬧離婚,好像後頭那個愛賭?還是別的什麼問題?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就是聽人說的, 說二桃又要離婚了。”
“她離不離婚,跟你有什麼關係?”許學軍一臉的冷漠,他很煩二桃,但因為那是妻弟的媳婦,又是相隔千里,平日裡根本就見不著面,所以儘管不待見二桃,他也沒說什麼,生怕叫唐紅玫太過為難。
也因此,在聽說二桃又要離婚時,他是很樂見其成的,巴不得回頭就聽到離婚的訊息。可到了這會兒,他又改了主意。
許建民是玩不過李二桃的……
“哥,我、我這不是隨口問問。”許建民尷尬極了,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剛才說的話。
縣政府大樓位於縣的中心地段,離百貨商店倒是不算遠,可到城南的機械廠卻著實不算近,他家又不住在這片,特地趕過來的目的早已不言而喻了。
許學軍見堂弟徹底沒了聲兒,這才開口:“你跟她已經離婚了,不管她以後過得是好是壞,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再打聽她的事情了,要是還有下次,我會直接去找嬸子說的。”
“你別……好吧,我不會了。”
許建民也算是抱著希望前來,最終卻是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可頭一次把人懟回去的許學軍卻並不感到高興,他很清楚對方根本就不是真的放棄了。
突然覺得,讓倆禍害百年好合也挺不錯的,至少比叫他倆分開後再去禍害別人來得強。
……
彼時,唐紅玫正在郵電局裡跟二姐說話。
她先說了最近縣裡流傳的訊息,源頭是再明白不過了,肯定是李爸李媽傳開的。他們倒未必有壞心,估計就是想叫二桃婆家人知道一下,能勸和的勸和。畢竟在老一輩兒人看來,安安穩穩過日子才是正確的,哪怕真的過不下去了,也不會提離婚的。
唐紅玫疑惑的是,上次收到二姐來信時,並沒有提到這個事兒。
事實上,二姐確實不知道。
“離婚?什麼時候的事兒?他倆又吵架了?還是打架了?”二姐那頭似乎在忙,隱約傳來紙張反動的聲音,還有旁邊人小聲請示問題的說話聲。
“二姐你忙嗎?不然回頭我再跟你說?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噗……”
電話那頭傳來笑聲,二姐把電話聽筒拿開一會兒後,才再度開口:“紅玫呀,我都不知道你現在這麼有趣了,不是什麼大事?光宗都要鬧離婚了,不算大事嗎?”
“一回生二回熟嘛,再說離婚也得分人,光宗是不咋地,可他媳婦也沒好到哪裡去,分了挺好。”
“也是,弟弟又丟不得,弟媳就無所謂了。”
“那二姐你……”
“沒事的,我這邊天天就這樣,說幾句話而已,不耽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