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又只愛教育女工,許學軍被排除在外了,家裡也就沒了訊息來源。還真別說,這麼一來,心裡反而安定多了。
這會兒,聽李媽手舞足蹈的邊比劃邊說吊扇的事兒,唐紅玫一方面心驚肉跳十金會不會被李媽甩到地上,一方面也確實好奇。
“李大媽,要不然你坐著說?我看十金快睡覺了。”
“放心,沒事兒,這丫頭好養。”李媽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不過還是順勢落了座,“還真別說,站了蠻久的,坐下來挺舒服的。對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吊扇……”
“對對,就是那個吊扇啊,可涼快可舒服了,那大葉子一轉,轉得就跟飛一樣的快,‘咻咻’的。那風啊,就‘呼啦呼啦’的從大葉子裡鑽出來,吹在人身上涼颼颼的,什麼熱啊汗啊,全沒了。”
“真有那麼好?”唐紅玫還沒見過大吊扇,倒是聽說機械廠廠委的辦公室有,再就是縣政府那邊也有,可這些地方她都沒去過,也就無從可見了。
“好,太好了,我家桃兒上回還說,要給咱們家也裝一個。”李媽美滋滋的說,“要我說,像我家這樣也挺好的,早些日子我還替倆閨女發愁,現在好了,家家戶戶都為了那啥計劃那啥政策發愁的,我倒是徹底安心了。”
唐嬸兒做完一筆生意,回頭就看到李媽唾沫橫飛的在那頭坐著叨逼著,她懷裡的十金就跟專門訓練過一樣,用大臉盤子把唾沫星子接了個全乎。哪怕這樣,十金照樣睡得噴香,頂多就是聲音太大時,不耐煩的皺皺眉頭。
“你是安心啊,橫豎李旦還有好多年才結婚。”唐嬸兒無奈的接了一嘴,提醒道,“你就不能讓十金好好睡?她快被你吵死了。”
“瞎說!這不睡得挺好的?”李媽低頭看了眼十金,再一次噴了她一臉唾沫星子。
這回,唐嬸兒是徹底無奈了,索性也懶得多嘴了,拿過抹布,將櫃檯和窗戶口仔仔細細的都抹了一遍。
李媽卻不知道自己被老街坊嫌棄了,自顧自的說著:“我家李旦起碼得要再過十年才能說親,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生一個還是生幾個,我能有啥辦法?橫豎沒法子,愛咋咋地。”
“那倒是,就跟當初我家學軍似的,他也說,等胖小子長大到能頂職了,怕是不知道咱們這個廠子還在不在。”唐嬸兒一個沒忍住,又搭了個腔。
“你又瞎說!廠子還能不在?這是國家的廠子,可不是個體戶!”
“那也說不準,早先我家這個鋪面不也是國營商店?說關門就關門了。”唐嬸兒隨口應了一句,眼角瞥見李媽又要炸了,生怕她一個激動把十金給甩出去,忙開口認輸,“我說錯了,是我說錯了,成不?咱們這個廠子,少說也有幾千號人的大廠子,咋可能說關門就關門呢?國營商店算得了什麼?再說了,商店現在允許個人開了,廠子肯定得國家開啊!”
要說巧也是巧,偏此時,就有顧客過來買滷肉,正好聽到了唐嬸兒這話,順勢接了一句:“以後廠子也會有個人辦的,現在南方那頭,海城、鵬城、申城那邊,據說都已經有個人的服裝廠子了。”
“那是服裝廠,機械廠關係大了去了,咋可能叫個人開呢?”唐嬸兒一面快速幫著切肉稱重算錢,一面趕緊把顧客送走。天氣夠熱了,某人的火氣已經夠大了,到底是多年的老街坊,犯不著火上澆油。
即便如此,李媽還是氣了個倒仰:“算了算了,我回家去!”
唐嬸兒隨口道:“不買點兒肉給你家李旦吃?半大小子整天吃素哪裡受得了?買點兒去唄。”聽了這半天,哪能不叫出出血呢?
李媽不知道唐嬸兒心裡的想法,看她面上的神色,還真有些鬆動了:“那就給我稱個……”
“媽!!你不在家待著咋還跑出來了呢?媽!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