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志的小臉,“光暗傷眼。”
他貼心提醒兒子,“你娘可不允許你夜裡讀書寫字。”
朱雄英筆墨未停,“您是在嫉妒兒子麼?”
他頭也沒抬,語調淡淡地反問。
朱標顧自折起信紙,同樣平靜反問,“你有什麼好讓我嫉妒的?”
朱雄英:“您當然是嫉妒我與母親有許多話聊呀。”
朱標一噎,“我與你母親也有許多話聊!”
朱雄英趁著蘸墨的間隙,瞧眼嘴硬的老父親,“北平安好,一路順風。”
他伸出左手掰著指頭一個字一個字的數,“八個字也算有話聊?”
朱標噎了半晌,強勢反駁,“你娘肯定是擔心你闖禍,才多有叮囑!”
哪裡像你爹爹我,循規蹈矩,你娘最是放心,根本無需多言。
朱雄英領會了老爹話裡話外的未盡之言,思索片刻,“也行吧,您開心就好。”
隨後,他繼續奮筆疾書,寫完一張又寫一張。
畢竟他寫幾張,孃親會回幾張,而不像某些人,寫再多,孃親也只會回八個字。
朱標:“”
扎心了,好痛!
·
夕陽染紅半邊天空,又是一日行軍,京師遙遙在望。
及至城前,將士們暫時在城外駐紮,等候諭令,而朱標和朱雄英則先行入城。
父子兩一前一後,一高一矮,緩緩穿過熟悉的街景,拐入御道。
硃紅宮牆前方,立於中央,一身明黃龍袍的朱元璋格外顯眼。
見著遠遠而來的一大一小兩匹馬,還有馬背熟悉的人影。
他迫不及待往前,可勁兒揮著手,“標兒!雄英!”
那年邁蒼老的聲音裡,滿滿當當,都是對兒孫的思念之情。
可也太沒有帝王威儀,隨父來迎接大哥和大侄子的王爺們恨不得自插雙目,偏心,太偏心了!
朱標和朱雄英聽見呼喚聲,各自揚了揚手裡的馬鞭,以示回應。
馬蹄踏於青石板路的噠噠之聲越來越近,兩聲嘶鳴,朱標和朱雄英翻身而下。
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紮紮實實伏跪餘地。
朱元璋顫著手,一手托起一個,“我的標兒!我的雄英!”
年過六十的帝王,兩鬢斑白,在人來人往的宮門口老淚縱橫。
那一滴滴的熱淚,劃過老父親溝壑叢生的面頰,落在朱標心頭,激起一層層漣漪。
他愧疚道,“兒子不孝。”
父母在,不遠遊,他身為長子卻常駐在千里之外的北平,未盡侍奉之責。
朱元璋拍拍兒子的胳膊,“標兒瘦了,也黑了,定是在外受苦了。”
朱標心頭咯噔一聲,原本的滿腔激動俱都化為茫然,黑了,他黑了?!
樂兒概念裡的黑了,等於醜了。
出門一趟,他黑了,還是老爹都能看出來的黑了
朱元璋的注意力已轉向好大孫,“雄英高了,都能獨立騎馬了。”
依稀記得剛離京時,雄英還是個半大孩子,如今都長到自個的咯吱窩,初顯少年英姿。
朱雄英挺挺自以為強健的胸脯,“皇爺爺,孫兒馬術學得可好了!”
他是沒半點謙虛的,甚至還有一點驕傲自滿。
可朱元璋聽得極為開心,朱家兒郎自該這般意氣飛揚。
夕陽橙紅的光漸漸隱沒,天色半明半暗,是到該用晚膳的時間。
朱雄英的肚子合時宜的響起“咕咕”聲。
朱元璋一愣,隨即拉起好大孫的手,“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