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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抗得了一時,難抗一世。
只要朱標一死,朱元璋要求雄英返回京師,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
雄英回去,她肯定也得回去,除非他們反抗到底,但那是以雄英的名聲為代價。
原本他是名正言順,沒有爭議的繼承人,如果違逆他皇祖父的聖旨,或許將落個謀逆之名。
作為母親,她並不願意拖累孩子,到那時候,她或許會動搖絕不殉葬的心。
想到此處,常樂低低嘆息了聲,“你還是好好保重身體吧。”
只要他健健康康活到朱元璋駕崩,那啥事兒也沒有,大家夥兒都能好好的。
朱標抬眸,淺淺勾起嘴角,“我會努力。”
努力活著,努力一直做她和孩子們的依靠。
·
北平郊外慶壽寺,因其主持道衍參與北平新都建設,香火愈發旺盛。
寺內菩提樹落滿冬雪,深處主持禪房開著一窗,窗內熱氣淼淼。
法號道衍的姚廣孝焚爐煮茶,笑呵呵問,“你怎麼來了?”
他對面坐著一中年文士,面有風霜,乃是著名相士袁珙。
袁珙飲口熱茶,道了一聲恭喜,“北平新都落成,你必定能載入史冊,名留青史。”
他的這位好友,前半生汲汲於營只求建功立業,奈何無人識他之能,蹉跎至今。
姚廣孝嘴邊笑意愈盛,“若無太子賞識,也無我之今日。”
袁珙看著幾乎把“忠心”二字刻在面頰的好友,嘆息了聲,道,“可惜了。”
姚廣孝替他續茶,“可惜什麼?”
他如今正正當當跟著太子建功立業,有何可惜?
袁珙稍稍往前傾身,低聲道,“我曾遠遠瞧過太子面相。”
姚廣孝疑惑挑眉,“怎麼?”
袁珙看眼四周,繼續壓低嗓子,幾乎輕到沒有聲音,“太子並無天子之相,且其壽數有限。”
姚廣孝皺了皺眉,“壽數有限?”
袁珙點頭,“僅有三十八年。”
姚廣孝手裡的茶杯驀然摔落,茶水灑了滿地,“三十八年?”
太子屬羊,明年就是三十八歲!
姚廣孝久久沒有回過神,蓋因他面前這位好友的相面之數,從無出錯。
袁珙又是一嘆,“你打算怎麼辦?”
姚廣孝摩挲著茶盞邊緣,良久沒有出聲。
他雖沒有好友精妙絕倫的相數,但也曾隨道人修習陰陽術數,於命理也算略懂一二。
當年他主動與燕王攀談,隨之遠來北平,就是因為見其周身似有帝王之氣。
後來,太子命他修建新都,他更多的是要抓住揚名立萬的機會,而非認可太子其人。
可是四年效力東宮,太子其人、其能、其德,實乃當真無愧的儲君。
大明若失這般君主,於國、於民,百害而無一利。
姚廣孝顫著手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你見過太孫麼?”
袁珙眉峰蹙起,答道,“也是遠遠見過一面。”
姚廣孝一把抓住他胳膊,“太孫如何?”
太孫雖然年幼,但觀其人,聰慧靈秀,觀其行事,已有太子之風。
且有太子妃在側,將來定也是位英明君主。
袁珙難得面露疑惑,“太孫面目模糊,無法觀之。”
他曾遊歷海外珞珈山,遇異僧習相術,學成之後,多年以來
深秋時節, 京師皇城,赤紅宮牆與褐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