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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子妃有孕,她身負請脈重任,每隔三日需得進宮一趟。
為著方便,她會在前一夜回戴府,第二日可同父親一道。
天色將晚,街邊行人寥寥。
常升邊掏銀子結了糖葫蘆的賬,邊邀請道,“戴姑娘若不介意,我送你一程?”
他又指了指停在街邊的常府馬車,車伕在那安靜等著。
戴杞順著他手指看了一眼,推辭道,“這太麻煩二公子了。”
常升搖了搖頭,“我回常府,必經戴府,不算麻煩。”
“再者”
他揚起笑,“我也有些醫藥之事想和戴姑娘請教。”
那抹笑,簡直和太子妃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戴杞默默撤回到嘴邊的拒絕,“那麻煩二公子了。”
常升笑意愈發明顯,“不麻煩的。”
馬蹄輕揚,落於青石板路,碰撞出清脆的噠噠聲。
戴杞兩手搭在腹前,“二公子,方才所說醫藥之事指的什麼?”
車簾輕晃,偶爾閃過路邊燈火。
常升:“戴姑娘可有預防水土不服的方子?”
戴杞略感訝異,“水土不服?”
常升點頭,“我不日將遠遊,以防萬一,提前做些準備。”
聞言,戴杞一臉“原來如此”,也不多問,直接道,“我有一偏方,藥材碾磨成粉,裝在香囊裡,每日佩戴當有奇效。”
她眼角眉梢寫滿自信,是對自己專業的自信。
常升笑了,“那麻煩戴姑娘贈我一香囊。”
他笑得有點
嘴角咧得是不是太大了點?
戴杞略略失望,太子妃沒有如此喜怒形於色的時候。
以及一包藥材而已,有必要高興成這樣?
太子妃可沒如此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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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八年,皇家喜事連連。
前有潭王朱梓迎娶英山侯於顯之女,後有魯王朱檀迎娶信國公湯和之女,還有安慶公主、汝寧公主、懷慶公主、大名公主相繼出嫁。
常樂拖著孕肚參加了一場又一場的喜宴,實感疲憊。
等到終於可以歇一歇時,嫻妃娘娘又各種發訊號,要求見面。
她剛剛嫁了個女兒,孃家近來又有些動盪
常樂挺著九個多月的孕肚來了約定地點,還是御花園的那座石亭。
嫻妃娘娘第一時間揮退宮人,壓低嗓子,問,“我爹該不會有事吧?”
她爹韓國公李善長,一手提拔胡惟庸的大聰明。
她親叔叔李存義有個兒媳是胡惟庸的侄女,因此各種勸李善長幫助胡惟庸結黨、造反。
前些時候,有人告發李存義父子是胡惟庸的黨羽。
按照史書記載,朱元璋只將李存義父子發配去了崇明,李家其餘之人沒受牽連。
常樂同樣壓低嗓子,“你爹到底勞苦功高,應該不會有事。”
嫻妃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其實她爹出不出事,她是不太在意的,主要是怕他連累孃親。
常樂:“那什麼”
洪武十八年是沒啥事,等洪武二十三年全家都得完蛋。